他用帕子将额头擦擦,继续默念对南荣府祝福跪拜。
……
消息传回宫里,
江合得意道:“呀,姑娘怎这不小心,站着都能摔个狗啃泥。”
身后哄闹自然落进遂钰耳边,遂钰咬着嘴唇没说话,只能任由江合欺侮那个为自己说话宫女。
他没有任何筹码,至少是现在不能和太子闹得不可开交。
倘若萧鹤辞没有将他送给萧韫,那他便是萧鹤辞党最忠诚心腹,但当他成为皇帝枕边人,立场便与萧鹤辞不太相同。
即使他仍旧能以萧鹤辞为靠山,但倘若萧韫死呢?
遂钰心烦意乱,抓起石头抛向远处,他愣愣地盯着树梢层叠绿叶处洒下金光,倘若他能像这些阳光般,侥幸逃脱桎梏该有多好。
他碌碌十几年,最难以平息便是对父母思念。因为是质子,所以处处受人挟制,父母为尽量消匿他在大都存在感,十几年忍耐,从未在前来大都汇报军务时提及他。
就好像南荣家根本没有南荣遂钰这个人。
南荣王府鞠躬尽瘁,毫无造反胁帝之意,却被朝廷如此防备。
真可笑,遂钰心被回忆紧紧揪起,就像是写错字将宣纸捏成团丢掉那样,心脏阵抽痛,他不由得发出爆笑,笑得嘶哑而激烈。
,故将南荣家嫡幼子留在皇宫养育。
遂钰听越青说,自己原本叫南荣隋,是母亲亲自为他起名字。
可是皇帝偏当着南荣王王妃面改名,说是听钦天监提及,隋这个字不吉利。他担忧南荣隋无法成长至及冠,便亲自为南荣隋起个新名字——
南荣遂钰。
南荣遂钰,南荣隋,只差两字天壤之别。
那些得知太子将他送上龙塌人,个个离奇死去。
而被送给皇帝那个人,也就是遂钰自己,在萧韫死后还能善终吗?
他得趁着萧韫还活着时候回家,太子倒台对他没好处,而萧韫驾崩对他更不利。
只有回到父母身边,离开大都才是最好选择。
遂钰跪地浑身发热,额前汗渗进伤口处蜇得生疼。
距离遂钰五米之外宫人听到遂钰笑声,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小声交头接耳。
之前在宫里提醒江合粉衣宫女担忧地望着遂钰,耳边传来江合不屑顾声音:“果然如贵妃所说,此人果真是个傻子。”
“江公公,遂钰大人是御前行走,官职在身大人岂能诋毁。”粉衣宫女提醒道。
江合负手踱步至粉衣宫女身后,趁宫女不注意,抬腿将宫女踹脚。昨夜下过雨,台阶之中潮湿,四周土地更是泥泞,宫女失足摔进泥潭之中。
“你!”
萧韫这是将南荣家警告不能再着重强调。
遂钰,谐音碎玉。
大抵真如萧韫所说,遂钰天生体弱,每至冬日便会受风寒侵袭,轻易下不得床。他皮肤也不能长时间接受日照,晒太阳晒多便会起红疹,潮湿更是痛痒难耐。
遂钰掌心通红,被石子硌发疼。
倘若老天真有眼,就该道雷劈死萧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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