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半跪在最前沿,两两相护,个斜举青铜长矛,个紧握大盾,排成楔形尖阵,后面依次是弓箭、火弩手与投石车。骑兵分列两侧,岿然不动。
号声长吹,前方蛮子先锋军朝两翼退散。兽群势如破竹,从烈火熊熊山坡冲拥而下,向岸边奔去。长箭、火矢、乱石顿时破空呼啸,铺天盖地,顷刻间便有数百只猛兽立毙当场。
这些蛮子身经百战,勇悍守纪,兽群纵然凶狂,迟早将被围戮殆尽。但他们倾尽全军之力,到这北极海角,当然不是为狩猎。如果不是为来擒,唯目标,便只有她!
漫天飞骑越来越多,将她团团围住。箭在弦上,只等声令下。
她却毫无丝惧怕之意,站在崖边,嘴角微笑,依旧仰头吹角。那缭乱发丝,起伏衣裙、耳垂蜷舞碧蛇,半眯着紫色双眸……衬着雪山、蓝天、火光、云霞,美得像幅画。
越出山脊线,漫天巨石,如陨星雨般纵横乱舞。
接连震飞七十余个大石,气息窒堵,双掌已有些应接不暇,后方狂风呼啸,“砰”声,避挡不及,被结结实实地撞中背心,喉中腥甜狂涌,顿时翻几个跟头,朝山崖下摔去。
乱石飞舞,轰隆连声,上方崖壁坍塌雪崩,将卷溺其中,沿着陡壁疾速滚落。那些蛮子纵声欢呼,也不追赶,径直向北面霄岭冲去。
若在从前,被这千斤重巨石撞中,纵然不死,也必定气息奄奄,伹此时除皮肉剧痛,脏腑、经脉居然没什大碍。也不知是因为吃“冰甘果”、“寄生草”,还是玄婴老祖那些五行丹丸之功。
天旋地转,朝下翻滚百余丈,奋起全力,大吼着拳击入冰壁,这才止住疾坠之势。
角声突转低沉,听来却更加凄厉。龙鹫尖啸,当空张开巨翼,接着呀呀之声大作,雪岭北侧突然冲起千百只鹫鸟。发狂似冲向盘旋着蛇族飞骑。
蛮子措手不及,上百人或被鹫鸟啄瞎眼睛,或被撞得凌空摔跌,惨叫不绝。时间箭矢穿梭,刀光闪动,阵形大乱。被自己人乱箭误伤,竟比死在鹫鸟尖喙利爪下更多。
忽听“
冰川雪石飞瀑似撞在头上、肩上,喷涌反弹,朝深崖下轰隆冲落。强忍剧痛,深吸口气,牢牢攀附在壁上。
万里蓝天火矢缤纷,霓霞如荼,数以千计蛇族飞骑从上方呼啸冲过,朝罗沄所在山峰夹冲包围。那些青铜投石车也在众蟒拖曳下,沿着山脊蜿蜒北向,疾速挺进。
突然闪过个念头:“难道这些蛮子想抓不是,而是她?”心中非但没有放松,反倒更加惊疑骇怒,猛地翻身飞旋,踩着峭壁朝上疾冲。
那些蛮子去势极快,毫无防备,凌空抄掠,跃落在最后名飞骑背后,双掌合击,将他天灵盖打得粉碎,神不知鬼不觉地抛下深壑。骑着蛇鹫,尾随蛮子朝西北疾飞。
海上群帆鼓动,蛇族船舰已经陆续停靠在“天之涯”岸边,越来越多蛮子登陆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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