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骄傲刚强,从来不肯居人之下,就算她死后化作碧眼龙鹫,又怎会对这陌生少女如此恭顺服贴?难道……难道这只龙鹫只是她豢养灵宠?不过是阴差阳错将带到此处罢!
刹那之间,就象溺水之人被抽走最后根浮板,全身僵冷,嘴里又酸又麻又苦,所有痛楚都突然感觉不到。想到仅凭着这孽畜碧睛黑羽,就厢情愿地认定它是姥姥,更觉滑稽懊恼。
她抚摩着龙鹫头颈,对它柔声说话:“小黑呀小黑,这小子虽然是个又哑又笨奴隶,好歹也救过命,你再去寻些‘寄生草’与‘冰甘果’来。”
龙鹫似是听懂,呀呀叫着冲天飞起,朝那片绚丽如锦缎山坡掠去。
她足尖在鲸背上轻轻点,跃到身边,从腰间取下个银白丝囊,往左手掌心倒颗赤红色丹丸,运气化开,径直涂在肚脐上。浓香馥郁,腹内顿时转暖,那刀绞似痛楚亦大为转轻。
碧眼龙鹫平张双翼,衔着枝淡紫色雪莲,从雪山顶颠急速地俯冲而下。
是姥姥!又惊又喜,哑声大笑。想起昏迷前听见它尖啼,越发确信定又是它救自己。
碧眼龙鹫扑扇着翅膀冲落岸边,昂首踏步,将那枝雪莲抛落在身旁,“呀呀”叫几声,神情倨傲,似乎在催促吞下。
雪莲花瓣玲珑剔透,冷冽幽香钻入鼻息,就象炎炎夏日喝清凉山泉,精神振,心想,这必是姥姥给疗伤仙花妙药。于是也不理会那紫瞳少女,拾起莲花大口咬嚼,囫囵吞咽。
花瓣入口辛寒如割,刚吞几口,肚内突然剧痛如绞,指尖抖,险些连花枝也拿捏不住。
她手柔若无骨,温软滑腻,抚摩在身上,感觉说不出异样。知道她在帮疗毒,脸上却阵莫名烧烫。长到这大,虽曾和些女子有过肌肤之亲,却从未如此窘迫尴尬。
这只龙鹫是她灵禽,已无疑问,但她又为何说曾救过她性命?难道她竟是……心头咯噔跳,突然想起匍匐在山洞中那个黑发少女来。
是,那只龙鹫定是瞧见她被巨蟒掳到洞中,所以才将带到这里,指望救其主人。只是当时明明也被巨蟒缠住,自顾不暇,又如何救得她?隐隐觉得似有不当,却想不出其中关窍
紫瞳少女怔,格格大笑:“笨蛋,这‘断肠花’是嚼烂,和着冰雪外敷,谁让你吞下?”
脸上烧烫,将信将疑。腹内果然越来越疼,牵扯着身上各处伤口,越是咬牙强忍,越是痛楚难捱。
她却笑得前仰后合,幸灾乐祸,耳垂上那双碧蛇齐嘶嘶吐信,仿佛也跟着在嘲笑。
眼见蜷身颤抖,满头冷汗,却始终不哼声,她渐渐止住笑声,似乎有些诧异,嫣然道:“你倒真是个有嘴儿吐不出声闷葫芦。”招招手,碧眼龙鹫盘旋着落在她左肩,低头轻啄她掌心,说不出亲昵。
心中沉,象是突然坠入无底冰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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