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还插在手背上针头,即鹿翻转手腕,轻轻握住段从祯手。
段
指腹轻轻摩挲即鹿手腕,段从祯避着针头,难得温和下来,“睡吧。”
“嗯。”即鹿唇角扬起,屈指勾住段从祯手指,“晚安。”
没有回应他晚安,段从祯像是想到什,突然问,“斑比,你知道福利院那多小孩,为什会挑中你吗?”
手腕顿,即鹿蓦然睁眼,呆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
但是整个福利院,确,段从祯只对他友好,从来没有跟别小孩子接触过。
半晌,段从祯才懒洋洋地开口,“怕跑?”
话是反问,语气却并不愠怒,即鹿听出他在开玩笑,也大着胆子摇头,“不怕。”
“斑比,”段从祯深深地看着他,“你知道能看出你在撒谎,对吧?”
“……”喉结上下滑动,即鹿垂眼,眼睫抖两下,还是老老实实说,“怕。”
怎可能不怕,他最怕就是段从祯因为他有病把他扔。
关你什事?不哭不就得?吵得要死,让他闭嘴还不好?”
即鹿低着头,被他骂得心寒,嘴上还是温顺应,“……嗯。”
“那你怎还不睡?”段从祯看着他,眼神冰冷,“你也想吃药?”
“不、不想。这就睡。”即鹿连忙否认,滑进被子里,迅速闭上眼睛。
过会儿,又缓缓睁开,犹豫着偏头望向段从祯。
“因为妈妈喜欢你。”段从祯看着他,声音平淡,却带着点隐晦不明情愫。
话音落,即鹿立刻就明白。
段从祯母亲是个特别温柔良善人,资助福利院,还让那些小孩子上学,因为她喜欢即鹿,所以她儿子也会受到濡染,对自己友好。
即鹿怎都没想到,这样好个人,怎会遭受那种无妄之灾。
这还是段从祯第次,在他面前提到母亲二字,即鹿看着男人眉眼间藏不住低落,心口泛疼。
他最黑暗那七年就是靠着段从祯这个名字活下来,段从祯就是他唯念想,怎可能不怕呢?
听他说实话,段从祯意味不明地笑下,却仍然伸手,虚虚地握在他打针手上,“这喜欢?没睡不着?”
即鹿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里尽是不加掩饰倾慕和欲望,听见他这问,毫不犹豫地点头。
就是太喜欢他,怕眨眼他就不见。即鹿好不容易从肮脏不堪泥里爬起来,就为见他眼。
太喜欢。都快不受自己控制。
察觉到他目光,段从祯抬眼,淡淡地看着他。
“能不能牵下手?”即鹿咽着口水,小声询问。
没说话,段从祯垂眼,望着男人露在被褥外,插着针头手。
手腕瘦削,手指修长,皮肤冷白,埋在皮肤下血管或紫或蓝,看上去有些病态,手上还有数不清细小伤口。
久久没有听见回答,即鹿恍神瞬,手指也有些抖,蜷缩起来,像是这样就能藏起自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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