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倒真希望是。
尸山血海也总好过这恬不知耻荒唐*|梦。
见他面色不善,元宵便主动提议道:“那去请孙太医!”
“……不用,”凌冽放下捂着嘴唇手,深深地喘两口气,才道:“去……备些热水就好。”
元宵听,本想开口劝——南境蛮国下雨之后天气转凉许多,这会儿洗澡稍有不慎就要风寒。可抬头却看见凌冽脸颊、下颚上都挂着冷汗,后背上更是湿漉漉片,长发都黏腻地沾到后脖颈上,
凌冽觉得自己好像又身在水底,手脚都被水草束缚拖拽,眼看就要没入片黑暗,头顶光影闪动,忽然出现对璀璨绿宝石。
那绿宝石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恍惚中,他看见小蛮王脸。
还是那双如翡翠般水润透亮眼睛,还是那头金色卷曲长发,还是那身健壮结实、线条分明肌肉,只是肩膀上覆盖层厚厚蓝绿色鳞片,耳朵也变成透明狭长扇状,腰部以下则是条长长淡蓝色鱼尾。
“……”凌冽懵。
江南寇乱未平,皇姐怎也学着掺和这些腌臜事儿。就算老将军熟悉海防,对抗流民和海寇还需要调兵遣将、需要大量物资和人力支援,简直荒唐胡闹!
元宵抿抿嘴,最终压下心里那点儿针扎似不快,继续说道:“还有您让盯着韩家老夫人,近来倒也没甚特别,只在前些日子,因儿子不告而娶气得生场大病。”
娶亲?
凌冽愣愣,这倒与前世不同,“是哪家小姐?”
“不是小姐,是个云州当地十七、八岁歌妓。”
那“鲛人小蛮王”却冲他眯眼微微笑,鱼尾奋力摆就追上来,长长手臂箍住他腰,鱼尾缠绵而亲昵地将他双腿紧紧环住,然后“鲛人”用手挑起他下巴,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向他唇瓣。
“轰隆——”
“呜啊——!”
青白闪电劈过整个房间,靠在床边睡着元宵被惊醒,往后跌不慎摔坐在地、发出不大不小声惨呼。而凌冽也个打挺起身,眉头紧锁、忍不住地抬手捂着嘴。
“嗯?”南屋地上都铺着牦牛毯,这下摔得元宵并不痛,但他看见凌冽坐在床上胸膛剧烈地起起伏伏,双雪眸中润着水色,却闪过许多他看不懂神情,元宵小心翼翼上前,“您……梦魇啦?”
那倒难怪老夫人要生气,这姓韩年逾三十,在仕途上无望不谈,娶妻娶贤,择个歌妓当正妻,只怕是沾染上眠|花宿柳坏习气。
想着数万镇北军便是毁在此人手中,凌冽眉间郁色便更重些。
午后,南境下场大雨。豆大雨点打在窗外芭蕉树上,狂风卷着叶片沙沙响个不停。
写完给羽书和翰墨密信后,凌冽就有些乏地上床小憩。
他本就浅眠,不歇闷雷更让他梦到不少从前:挂着黑纱白麻宫禁,血流成河、滚滚浓烟北戎山,浮光掠影、最终都变成波光粼粼水面上浮浮沉沉金色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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