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秋有兴趣,身上也不抖,虚心请教番才知道——
京畿大夫近些日子都换上这种桑白皮线,比以前用绢帛丝线方便太多。
桑白皮是桑根,秋末叶落时收采。
挖掉里面黄棕色粗皮,纵向剖开成条状、晒干后就成桑白皮。需要缝合伤口时,就将里面较粗线撕除、放到热气上熏蒸。
适时,里面剩下细线就会变得柔软,抽取下来穿到圆针、柳叶针上便能缝合伤口,能很好地止痛、助愈伤口。
顾云秋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让蒋骏摇醒小邱,让熟悉聚宝街他去附近请个嘴严、相熟大夫来。
“对,深夜叨扰,敲开门就把这个给大夫。”顾云秋塞锭雪花银给小邱。
小邱有些没睡醒,却还是打起精神笑,“东家,晓得。”
他手脚伶俐、人也机灵,不消三刻就带着位中年大叔匆匆赶到,大叔见着这样伤口也是声惊呼,然后就让众人准备用物。
听着要缝针,顾云秋就整个躲到点心身后。
看得顾云秋都直摇头。
也难怪,李从舟前世是那般性子。
大约是被人杀多,自己拿着刀也是见人就砍。
经过改建,云琜钱庄二层小楼有很多房间,陈家大郎和妻子曹氏住间、两个护院住间,二郎和小邱间。
荣伯自己在京城里有房,平日只在中午时会在后院躺椅上靠靠。
而且各地都有养蚕,用桑白皮线成本比用绢帛丝线低廉太多。城里大夫们渐渐都爱用它。
顾云秋受教,再三谢过大夫后亲自送人出去。
李从舟伤重不好挪动,最后是蒋叔、小邱和点心三人合力才给弄到铺好罗汉榻上、盖好锦被。
他脸色苍白、唇色全无,远远看过去倒有点可怜。
点心不放心,也怕夜里明济师傅伤有什变化,顾云秋若是要叫人也方便,
烛火摇曳,小邱帮忙秉烛、点心拿着巾帕帮忙擦汗,大夫下手快准,只是针线穿过皮肉时那种摩擦细声,还是让顾云秋隐隐发抖。
直到缝合结束,上药、裹紧伤口,顾云秋都还有些没缓过劲,开口问大夫哪天拆线时,声音都还有些抖。
他穿着粉蓝色襦裙,那大夫也未细看,摆摆手道:
“姑娘不必惊慌,此线是热气熏蒸过桑白皮线,能代绢帛线,伤口弥合之际就能被肌肉吸收,不用拆线。”
这倒……略微有些新鲜?
而朱先生独自住在二楼里间,顾云秋来,就能用外间和最外面靠近楼梯小备间。
点心帮忙收拾东西铺床,蒋骏吩咐两个护卫将十几口皮箱卸下后,就上楼帮忙看看,问顾云秋需不需要请大夫、请哪里大夫。
铺子里没有藤椅软榻,要处理李从舟伤口也不方便,只能临时将他搬到两张拼起来桌子上。
他身上衣服被顾云秋扒光,露出来胸口后背青紫片,像是被人重拳围殴,右手上臂伤口很深、几可见骨,胸膛上也破大洞。
虽说这些伤都是外伤,但看着十分渗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