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暗松口气,结果抬头就对上妻子愤怒眼神。
“瞧你干好事!”
宁王被凶得愣,“……干什?”
王妃眯起眼,将顾云秋今日所作所为都告诉他,然后筷子动、插颗菜圆子到顾云秋小碟子里,“看你把孩子吓成什样子?!”
宁王撇撇嘴,顺手也夹筷子他带回来卤肉给顾云秋,“读书习武这不……挺好事。”
今岁开春,上元殿主事道长就报大梁腐朽、屋顶瓦漏,但那时胶州地震,朝廷银粮物资都拨去、暂无盈余,这拖就拖到四月里。
更不巧是,三月京中刮大风,不止宫中、整个京城琉璃瓦都吃紧。而京郊烧瓦几座窑子还不慎走水,闹出很大场瓦荒。
工部好容易从江南急调批,偏那运货船又不幸触礁、翻在青州湾。
朝廷当然还是能往其他州郡上买取、调运,但雨季将至,那些瓦片就算运到也赶不出工期,上元殿这事就这直被搁置。
宫中倒是还有许多空置殿宇,能先将在上元殿中老太妃们挪出,但——上元殿内众多先王神主却并不好搬,动又要牵扯祭祀。
顺哥被抬走后,顾云秋又独自练会儿,不单射箭,还拿着小木剑比划几下。
这般努力刻苦结果就是——
晚饭,顾云秋是被人背过去。
他双腿肌肉酸痛,稍微动就痉挛,根本走不稳。
王妃倒是听说他射中小厮事迹,大约是顾云秋从前闯祸太多,她心里也没当回事,直到顾云秋被背进来,她才有些惊讶地起身:
“再好也要循序渐进!他伤都还没好!院里小厮说他寅时就起,怎?你还准备叫孩子给你考个状元回来不成?!”
“哪有?”宁王大声喊冤。
他们吵归吵,顾云秋盘子碗碟倒没闲着,当爹娘唇枪舌剑,倒默契十足将桌上最鲜香、最好吃都堆到他面前。
顾云秋看看他们,弯起眼睛抱着小碗,就那笑着
天子祭祀非小事,要礼部和堕星台商议,要算天时、备牲器,来二去又要耗费大量时间和人力物力。
就修房顶这件小事,却因种种机缘巧合闹成这样。
皇帝着急上火,在今日朝会上发好大通脾气,更将宁王几个近臣留下又商量半日。
宁王将外披递予小厮,坐到顾云秋左手,他没注意看王妃,只偷偷观察儿子:小孩面色红润、大眼睛扑闪,接触到他视线,还脆生生叫声父王。
——这是不生气。
“这怎,也伤着?”
背顾云秋是宁心堂个护卫,他笑着将来龙去脉讲讲,轻轻将顾云秋放到加软垫凳子上。
王妃听完,看着顾云秋神色复杂,刚欲开口,外面就来人通传王爷回府。
宁王风尘仆仆,今日朝会还是在议上元殿修葺之事:
上元殿原是宫中个道观,后来除供奉道家天师外,还奉许多诸先王神主,前朝几位出家老太妃也住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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