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自他额发滴落,正落在他目中姣好面容上,自鼻梁滑下。
他瞠大眼睛,如同做天大恶事般连连后退两步,紧接着又四处摸索,总算摸出块干爽帕子,小心地将那条水痕擦净,冻得苍白嘴唇翕动,呵出接连小心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师兄。”
“是害你,害你发热,害你这样,罚过自己,在峰顶卧四个时辰,师兄,这样,这样你可称心?”
那张安定睡梦中面孔却不会回应他。
许是实在带不走罢,六长老摇摇头,毕竟是生来有疾。
想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修士寿命绵长,却也不能占尽福分。
*
是夜。
玉恒峰同其他峰头无甚不同,凝清剑宗不设守卫,仅有些敏锐外门弟子守候山脚,以防不测做出预警,毕竟凝清宗主剑,宗门上下多是以勤勉禁欲出名剑修,修士无须休息,剑修更没有好眠。
阵喧闹之后,刚回来宋沅师兄被医剑双修四长老诊出热毒,马不停蹄送到唯经年备着寒玉床玉恒峰,安置在他原先住凌云塔里。
出这遭,众人又是唏嘘又是叹惋。
只以为他修为尽失,却不想如今还身染热毒。
实在可怜。
好在因玉恒君和谢师侄,玉恒峰最不缺寒玉床。
可是阮呈星哪里在意,只是痴痴望着他,觉得七年前绮梦变本加厉地涌回胸口,涨得他又酸、又软,那些狂热、曾
可是此刻凌云塔,在诸位师兄弟挥汗如雨夜晚,却有人蜷在薄薄软被里,睡得衣襟微敞,乌发散乱。
有人身湿透,衣尾淋漓,缓缓打开他门扉。
临时搬就寒玉床,出于八长老细致考虑,悬挂上顶雪白软帐防风,仅仅两叠软帐遮不住什,反而欲说还休地吃下明月光,叫怀抱里人展出脸庞颈项,截小腿都被照得分明,凡比逊三分,不如直言道。
好个月中聚雪,冰怀香荔。
他呼吸急促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前去,靴子踩不出声,走步留步湿痕,拨开层纱层帐,心绪霎时空荡,情致却飞扬。
“虽说宋师侄修玉恒君生衣剑不算出彩,但他那剑道倒与有几分投缘,若早些将他要来姑射峰,或许如今”
出言是六长老,但她身旁八长老眉眼耷道:“你当没要过?小九那脾气,看着浑不在意,其实霸道着呢。”
六长老与掌门或是某几位长老并不同,她并非出身凝清剑宗,进宗门时成名已久,只是凝清崇武,长老之位按实力排行才做六长老,因此与常年闭关玉恒君也算不上很熟,闻言便不再出声。
但做散修时她消息很灵通,因此依稀记得,玉恒君是前任掌门独子,可谓是玉叶金柯如珠似宝,只可惜生来有疾,更因此被前任掌门夫妇寻珍蕴奇地捧大,飞升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将尚且年幼玉恒君托与现任掌门。
说来有些奇怪,以这对神仙眷侣溺爱幼子程度,怎就那般匆匆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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