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这样等死后,可以直接把这个挂在灵堂,不用担心没有人帮准备遗照。”
时间很快到周日。
戚寒拿笔标注出便签纸上最后行,上面写是今天要完成愿望——和小歌起补做生日蛋糕。
这张纸上共有七行愿望,从上到下依次是:临时标记、合照、种花、长时间拥抱、哄睡以及共进晚餐,俨然份简单且容易满足遗愿清单。
“当然。”
“会永远陪在身边吗?”
“……睡吧,午安。”
意料之中听不到肯定答案,戚寒湿红眼眸眨眨,他也知道他们再不会有永远。
周四,傅歌为他画张半身像。
傅歌有些羞臊,解扣子手停住,“不要吗?”
“要,要。”戚寒伸手过去帮他解开最后颗扣子,傅歌穿着毛衣躺进被窝里,张开手臂拥他入怀,他脸颊贴着傅歌心脏位置。
“阿寒。”
“嗯?”
“不要看,也不要想,会陪着你,小熊先生今天也要好眠。”
惨身世,就连医院里最厌恶他那个小护士都忍不住对他报以同情。
不管戚寒走到哪儿都有人用探究目光望着他,他们或好奇或唏嘘地小声谈论当年细节,这些声音如同穿进耳道毒虫,钻进他脑袋,把尘封已久噩梦拖出来循环播放。
半小时不到场午睡,戚寒衬衫已被冷汗浸透。
他猛然惊醒时是无声,殷红眼底先透出几分茫然,再是错乱,最后才是恐惧和无助。
闭上眼调节呼吸,让胸腔起伏减缓,再换件干净睡衣重新入睡,并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眼睛上,假装噩梦和噩梦中事都没有造访过他人生,假装有人在他惊醒时帮他盖住眼睛。
素描体,黑白两色加上粗重线条勾出暗色阴影。
戚寒拿到时候简直欣喜若狂,抱着傅歌转好几圈,并没有察觉有什不对。
直到那天晚上他把画像挂在三口之家照片旁边,视若珍宝地注视良久,才发现异常。
那不像张画像,反而像死者遗照。
弯起嘴角点点下沉,他脸上欣喜骤然变得苦涩,怔愣半分钟后倏地笑。
久违称谓敲击着他脑袋里最脆弱弦,戚寒几乎要演不下去,声音哽咽又沙哑:“你是真吗?”
“什?”
“哥是真在陪吗?”
“当然。”
“睡醒也会陪在身边吗?”
这是戚寒十四岁就学会自疏解方法,他直用到二十三。
或许是这次意愿太过强烈,眼睛刚闭上就感觉到只手掌落下来,柔软掌心散发着颜料松香味。
戚寒不敢置信地睁开眼,果然看到病床边,小beta表情淡淡地坐在那里。
他只手放在戚寒额头上,只手有些费力地解着自己外套,注意到alpha视线后抬起眼,问:“还要再睡会儿吗?陪你。”
戚寒眼圈瞬间被水雾覆盖,嘴唇狼狈地抖动着:“哥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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