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要抹,下巴被什顶住,是他指骨。根手指似有若无地抚上过唇缘,缓缓摩挲,从脖子麻到身躯,时竟难以动弹,听见屏风后响起窃窃私语声,才反应过来,立时站起身。
“哗啦”下书匣子扫过桌案,将整堆卷帛扫落在地。
“臣……先退下,太子也快些好,免得皇上
蓦然醒过神来:“……意境高远,可谓佳作。”
忘压低嗓子,立时噤声,打个假喷嚏。虽然萧独早晚会发现与白辰互换身份之事,却实在不想在此时被他认出来。
萧独无声笑:“得太傅称赞,本王就放心。”
捏捏喉口:“太子……是想送给皇上?今晚岂不正好?”
萧独不置可否,执起搁在砚台上笔,捋起袖摆,蘸笔朱砂。
“是。”楼舍人鞠鞠躬,退出去。
顾及周围还有侍童在,得扮好白辰,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待走近,萧独才舍得把腿从桌案放下,挪出个位置来。
“太傅请坐。”
深吸口气,强压心头怒火,在他身侧跪坐下来。
弊?只是对魑国而言。
若敞开门容蛮人大摇大摆进来,占取冕国土地资源,冲击冕国本土市场,不知会造成多少混乱。再者蛮人生殖能力奇强,若与冕人大肆混交,用不多少年,冕国便会成蛮人天下。
虽想借萧独之力重登皇位,却绝不容冕国净土被魑国染指。
他如此向着魑国,倒真当自己不姓萧不成?
抬眼窥见楼舍人已坐到萧独身边,执笔要给他写什,更为不快,转身想走,不留神撞到屏风,书匣里物什散地。
“还差最后几笔,本王总是画不好。”
说着,他执笔,笔尖朝那红衣人影落下,竟是在勾画衣摆上龙纹。屏息凝神,见他笔尖轻颤,眼看就要画歪,忙将他手拢住,将那龙纹行云流水笔勾完,掌心都沁出汗来。
“太傅手……常带扳指?”
拇指紧,被萧独轻轻攥住,捏着骨节揉揉。
给他揉得脉搏麻,笔滚落桌上,点朱砂溅到唇角。
“昨日,本王作画副,还未画完,想请太傅指点二。”萧独从重重帛堆里抽出卷来,在面前展开。甫然映入眼帘是片气势恢宏城池,是俯瞰角度,前景竟画得是九曜殿顶。
而那殿顶之巅,竟绘有抹红衣背影,似脚蹬旭日,君临天下。
在他头顶天穹之上,只苍鹰展翅高飞。
如此盛景,让心神俱颤,火气顿消。
耳根热,他声音自极近处响起:“太傅以为如何?”
“何人在那?”
听萧独声轻喝,僵住,只想找个地方藏身,奈何无处可逃,只好转身,从屏风后低头走出来,压着嗓音:“是……臣。”
“原来是白太傅,本王当是谁在这儿偷听。”
着实有点气结,不欲理他:“打扰太子,臣先退下。”
“慢着。本王有问题请教太傅。楼舍人先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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