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轻,被萧独拦腰抱起,疾步走下阶梯,厉声命宦侍传太医过来。
不知是被抱到哪个行宫,太医即刻便赶过来,为号脉。
“怎样,沈太医,太上皇病情如何?
片不知打哪摘来草叶被递到鼻前,股辛辣又清凉气味。
抬起眼皮,才注意到萧独自己也叼片,叶片在他上扬唇角处打着旋儿,痞里痞气,与他身正经华贵太子装束形成扎眼对比。
有点好笑,冷不防吸口,呛得打个喷嚏,眼泪都流出来,忙取帕子擦上擦,不料却将根睫毛揉到眼里,怎也弄不出来,难受得直眨眼。
“皇叔眼睛里进东西?”萧独将手腕握,关切问道。
点点头,他便道句“别动”,手托起下巴,将按在日晷上,低头凑近右眼,轻轻吹口气。眨眨眼,睫毛顺泪水流出去,脸颊热,个潮湿软物若有若无掠过皮肤,萧独撑起身子,翻身坐起来。
被萧独路带到九曜殿穹顶之上,但见上方除与他空无人,适才反应过来,方才萧澜还在宫门前阅兵,怎会有皇亲国戚跑到这穹顶之上?
“你带孤来这儿做什?胡闹。”
试图挣开萧独手,可他力劲实在太大,轻而易举就被他像抱女子般抱到穹顶中央日晷之上,随后,他自己也跳上来,在身边坐下,没大没小用只胳膊揽着,只胳膊枕着头,往后倒,迫使与他起躺下。
本想训斥他,上方天穹中猝然绽放绚烂烟火却时令忘言语。
想想,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般观赏过烟火,是无心,也无暇。
摸摸脸,回忆着那瞬触感,只觉得似乎是——
被……亲下。
这感觉令毛骨悚然,审视起萧独来,却见这小子神态如常,反倒衬得像疑心生暗鬼。双眼眯,心生计,跳下日冕石台,踉跄两下,萧独把将搀住。索性往他怀里倒,扶着额头:“孤要晕,你快扶孤回去……”
说罢,便闭上双眼,假装昏厥过去。
“皇叔?”
纯真孩童岁月结束得很早,记忆中对烟火印象,还停留在八岁生辰那夜。
如此想来,生命中大部分美好似乎也停止于那时。
回想着少时岁月,怔怔仰头望许久,待到烟火结束才收回神志,转过头,便猝不及防地撞上萧独幽亮双眸。他如梦初醒地垂下眼皮,别开脸去,挠挠挺拔鼻子,似笑非笑地感叹声:“皇叔看得很入神啊,是触景生情?”
“哪儿话,不过是给火光刺眼,有点头晕罢。”信口胡侃。不是个悲秋伤春人,偶有失态,竟给这不懂事小子瞧去,心下不免有些窘迫。
“哦?还以为,皇叔是想起什往事故人。”萧独歪过肩膀,靠近些,“喏,嚼点这个,能治头晕。在瀛洲打仗时,常用这个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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