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薛妤握着他手,神情如霜:“能听懂说话没。”
溯侑拢着她指尖手动动,扯着嘴角往上翘出点弧度时,是说不出虚弱和听话:“能。”
“燃血咒就是你打败对手办法?”她嗖嗖往外放冷箭,因为愠怒,双圆溜溜杏眼水润生动起来,“伤敌千自损八百,命不要?”
“和九凤那场,你排名已经进入前三,妖都新主身份也宣布出去,就非得去和他打场?”
非得要打那场吗。
他低头,柔顺长发垂在耳边,就着这样姿势,颗颗叼着那些滚圆药丸咽进唇齿间。
“去躺着,睡觉。”薛妤指指帐子方向。
药效发作,燃血咒效果也撑到最后时刻,再加上帐子垂,这样环境中,溯侑渐渐来睡意。
他睫毛浓密而长,肌肤呈冷白色,对撞起来有种浓墨重彩质感,只是睡得并不安稳,隔会眼睛就要睁开,再条件反射地去看薛妤方向。
见她还在,就能闭上眼睛再眯会,当然,也真就只是会。
扫开:“你。”
像是终于满意,溯侑看向薛妤摁在他腕骨侧手指。
灵阵师手指比剑修都稳,且生得好看,根根莹白柔嫩,搭在他干涸得像是要冒烟皮肤上,像堆上冰块,冒着滋滋凉气。
说是接骨,但她有会没动。
溯侑手掌把控着她手指,缓缓推上去,随着“咔嚓”两声清脆响动,他唇上口子又崩裂开,拉出殷殷几条血线。
是。非得打。
“别不说话。”薛妤盯着他手背,语气生硬。
“非得打。”他安安静静听完她说每个字,直到尾音落下,才掀着眼在疼痛中开口:“别人都行,他不行。”
甭管溯侑在外人眼里是什样子,但在薛妤跟前,可以说唯她是从,朝华有阵甚至玩笑着说,很多
薛妤没去管案桌上那些密信,她搬张矮凳放在床沿边守着,微微低着头,看不出神情。
但看上去,心情跟“好”字肯定是不沾边。
个时辰过去,溯侑强撑气息如戳破皮球般“啪”地泄漏而出,现出种应有重伤萎靡来。
燃血咒本来就是以压榨自己身躯现有所有精力,摒弃理智,变成个不知疼痛,不知喜怒杀戮疯子,短时间内修为有所提升,但等这阵效果过去,理智回笼后,弊端就会显露出来。
比如百倍疼痛。
除脸色更苍白点,他连哼都没哼声,甚至眉都不曾皱下。
那仿佛不是他身体。
“把这些吃。”薛妤从绒毯上摆着数十种瓷瓶中每样挑两粒,掬在手心中,递到他唇边。
施展燃血咒后,他记不得熟人,薛妤说话也总是要迟疑会,反应慢半拍。
此刻,他与薛妤对视,看她就干干净净,安安全全就坐在眼前,裙摆散开,觊觎她人都不在,整片天地显得安静,只剩下他和她两个,脑子里那根压到极限神经才点点回落归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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