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妤默不作声接过朝年递来手帕,将沾泥土手指根根擦干净,垂着眼才要开口,就见身形单薄少年提根被斩断树枝随手在原地画个繁复图案。
边画,他边道:“意思就是,方才来那只,不论是妖还是怪,都没有沾染过血腥气。”
“简而言之,她从未害过人。”
老村长傻眼,他连声道:“这不可能啊,这花,这花们见过不止次,那次它发狂,不仅将村里名幼童炸死,还卷几位妇人进海。那些被卷进去人,可是个都没回来。”
“会不会是适才那场雨,将该有气息冲散?”
下去。
行过处被雷电劈中土壤,薛妤毫无预兆地弯下身,长指沾点泥土送到鼻前闻闻,旋即皱眉。
“女郎,看出些什没?”朝年有样学样地模仿遭她动作,只闻到点淡淡花香和泥土潮湿腥气,至于那朵花留下到底是妖气还是鬼气,那是半点没区分出来。
薛妤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换另处地方,耐心而细致地重复着以上动作,其他人看着,十分自觉地退出几尺远,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屏起来。
唯独人例外。
薛妤缓缓摇头。
不说溯侑五感直觉如何,单薛妤自己就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出错。邺都是妖鬼之城,在薛妤手下走过遭精怪数不胜数,在她眼里,气息是最骗不人东西。
见状,老村长也不再说什,他毕竟只懂些皮毛,所谓行人干行事,捉妖拿怪这块,那肯定是圣地有经验。他个门外汉问几句可以,若是在他们探查过程中还不依不饶地指手画脚,那就真是十二分说不过去。
“仙长们也看到,们村子靠海,祖祖辈辈以打渔为生,生活虽比不上那些大城池富足,但也自得其趣,乐在其中,对海里东西,们更是从来敬而远之,战战兢兢不敢招惹。”忆起从前,老村长重重地叹息声,原本就不直挺脊背越发弯下去。
“不止如此,村里还摆个供奉台,每次渔船平安归来,们都会挑些上好渔获放上去祭给
溯侑默不作声走到被雷电从中劈开半大小树跟前,半蹲下身,墨色衣角水样蜿蜒到地上。他以指为刃,将小块发黑木块切下来,放在掌心中静静观看,双琉璃似眼里潮澜涌动,又在夜色掩饰下弥散得干干净净。
“这边也——”半晌,他站起身,看向薛妤,像是看穿她心思般轻轻吐字:“很干净。”
他天生就是妖物鬼怪中恶种,对同类气息格外敏感,又经历过许多生死险境,稍有不慎都活不到现在,敏锐洞察力几乎成刻在身体中本能。
薛妤看向这个在场唯能跟上她节奏人,微不可见点点头,音色清而缓:“确实干净。也没察觉出什异样。”
在旁围观全程老村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忍不住问:“小仙长,这、这干净是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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