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锦是在春
他们第次直接地谈起易锦,个活在他们回忆里人,个永远年轻人。
季星回觉得他嗓子涩住。
如果易锦还活着,那跟周克云手挽手走进时装秀会场应该是他,或许这次主角也是他,在时装秀结尾作为首席设计师致辞,享受掌声和鲜花。
他们才最般配啊。
周克云沉默有些太久,他似乎忘记自己走进卫生间是要做什,隔很久,他才说:“准备好就下楼吧。”
小时候读唐诗,念到白居易那句“大都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碎”,心里倏忽空,直到长大后才真正体会到其中无可奈何。
周克云走到他身边,抬起手,碰下季星回耳垂。
“你打过耳洞?”周克云问他,眼睛直看着镜子里季星回。
季星回回到现实,点点头:“大学时候,后来进银行,直不戴就长起来。”
其实那是大时候,他和易锦起打,在易锦病房里。
出来。
这种发型很衬他,满满当当少年气。
季星回往头上喷堆定型喷雾,对着镜子做最后调整。
周克云走进来,透过镜子注视着他,不温不火眼神,却让季星回觉得紧张。
好像藏着什东西。
等周克云脚步声消失,季星回才按着洗手台,长长地舒出口气。
季星回茫然地盯着镜子里自己,恍惚间好像看到易锦。
他是个煞风景贼,劣质冒牌货,不会讨人喜欢替代品。
“对不起。”季星回垂下头,颤抖着声音自言自语,他牙齿快要把嘴唇咬破。
可是易锦不会怪他。
他们自己买那种次性穿耳器,按下去有很响“咔嗒”声,季星回为易锦打时候很害怕,那时候他情况已经很不好,像个华美却脆弱瓷器。
季星回按下去时候,甚至以为易锦会碎在他手里。
“还是易锦帮打呢。”季星回不知道自己为什要说这句话,他看到周克云瞬间愣怔脸,悬在空中手,如果没有这句话,周克云大概会抚摸他耳垂或者是脸。
季星回有种呼吸不过来感觉。
周克云垂下眼睛,露出个苦笑:“他总说要做服装设计师。”
季星回想到易锦,拍高中毕业照那天,他穿着干净清爽白衬衫,手里拿着花。那时候易锦还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个蛰伏病魔,他和季星回并排坐在操场看台上,他说最近可能是熬夜熬太多,总觉得很累。
太阳这大,易锦最后把花塞进季星回怀里,明朗地笑着,他说:“星回,毕业快乐。”
那天画面直印在季星回脑袋里,他很喜欢易锦这个朋友,那个时候真心觉得他明亮又耀眼。
易锦比他更适合这些,宝马香车,锦衣华服,放在他身上才是锦上添花。
所以古人常说红颜薄命,季星回不愿意回忆那个躺在病床上易锦,那是他第次面对离别和死亡,才发现死亡原来是那样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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