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
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偏头看黑泽，对方指节修长，仍以手盖脸，似乎想要竭力掩饰某种对他来说十分软弱、不想正面
情绪。
北条夏树背靠沙发，盯着天花板上悬着球灯，橙色暖光如日光般倾泻而下
黑泽阵捏着那部手机，指尖因为过分用力而沁出点粉，掌背绽起青筋。
他问：“你走
？”
房间空落落，安静到能听见轻微回响。
北条夏树动弹不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主动接受这场残忍酷刑。
黑泽阵往前走几步，倒在沙发上，仰起头，另只手盖到眼上，声音平稳。
“你生气吗”
“……”
“好吧……别生气……
开玩笑……”
日子像时钟影子，阳光照，拖曳裙摆着转圈又圈，永无止息地往前走。
黑泽阵已经二十七岁，冷脸看人时候，气质十分危险。
手指有下没下地搭着方向盘，心想这次就算。
“你肯定在想，你说不定根本活不到那个年纪。”夏树盯着他，非常认真地说，“但是想跟你起老，所以你活久点吧。”
黑泽动作顿，偏头看过来，神色晦暗不明。
而夏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什
惊世骇俗话，掰着手指头开始做梦：“等到二十岁买房子，大阳台，可以放烧烤架，楼顶摆个超级酷天文台，到时候你可以过来跟起住……三十岁差不多就可以退休，做个自由自在发明家……”
黑泽嗤笑：“天还没黑。”
“你这次实在太过分，北条夏树。”他语气十分冷峻，“你再不回来……就不管你。”
他这说着，将屏幕解锁，又点下调出软键盘，把亮着备忘录界面手机丢到茶几上。
过半分钟，黑泽冷冰冰地补充道：“……咖啡是给你带。”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欲盖弥彰，黑泽不再继续说，安静地等着。
而夏树艰难地拖动身体，走到茶几边上，手指悬停在上空，却根本不知道该打什。
“但是好像没机会看到你六十岁样子。”北条夏树自言自语，很快又打起精神来，“……下次吧。定可以。”
而黑泽阵长久没有得到回复，低下头看着掌心手机，目光平静，脊背笔直，仍是副坚不可摧沉稳模样。
却莫名像负伤、强撑着不肯示弱野兽。
“你是不是觉得。”他说，“不会生气？”
夏树怔怔地望着他，半晌，不忍地别开视线。
“先想想嘛。”
“哦。”他握着方向盘，不经意地问，“那你……什时候结婚。”
“……结婚？！”夏树惊，喃喃自语道，“对，正常人是要结婚，完全没考虑过这件事……那就三十五岁找个人结婚……”
他很快否认自己：“不行，有点没办法想象这件事，不想和个不熟也不喜欢人起生活。”很快想到什，“哎？要不你和结婚吧？哈哈哈哈哈……”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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