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说是不是…”铁毛又转圈,欢天喜地地说:“啊~这回出棺让白大人准们下山玩吧,好不好?你若开口,白大人定会答应。”
“山下有什好玩?”
“玩得多,”铁毛
他掏出那枚玉扳指抛给扫帚精,“铁毛,你试着找找这枚扳指主人。”
“啊!是扳指,顶好玉!通体光洁温润、致密细腻、有雪之灵动,月之光华,属上上等!”铁毛搜肠刮肚,几乎用尽毕生所学,分析完期待地望向余羡。
他在等句夸赞。
余羡却叹口气,言不发拿回扳指,不欲理会这把呆扫帚,继续往山林里走。
“难道不是为让看玉成色吗?觉得白大人给你那块才是世间绝无仅有!”
余羡顿住脚步,等着那把竹枝编成扫帚蹦蹦地靠近。
“余羡,你入棺不带!”
扫帚没长脸,但莫名给人委屈相。它个劈叉滑到余羡跟前,然后直挺挺竖着,安静不多久便左右摇晃,“不带不带!好难过,余羡不带!”
这扫帚只有半人高,转身化作扎冲天揪少年,婴儿肥脸倏地凑到余羡眼前。
他摩挲着下巴,鬼机灵道:“要不是动作快,就被悬棺盖板拍成竹子渣!”
着来时台阶下来,沿梯烛火晃荡厉害。
逆光阴影加深他下颚线条,清雅面溺在烛晕中,镀上朦胧金。
此般孤艳,似浮山野之上袅袅升起脉青气。
余羡抬手,拔灭掉那盏烛心。到府邸门口顿步,靴子险些沾地上泥。
仰头他看到那只干硬鸟。
眼看人就要没影,铁毛赶忙连滚带爬快步跟上,“哎呀,余羡,同你闹着玩。”
铁毛揪着他袖子起走,说:“那位张老爷说老远都听到。每年元日有大批百姓被杀,这大个国家却束手无策,拖到最后被迫灭国,简直闻所未闻。你这次要审判当真会是人吗?”
“尚不清楚。”余羡止住步子,“悬棺将拖进来白尽泽真不知道。他去寺幻山,来回至多三日,得在他回来前出棺。”
“你怕白大人担心?”扫帚有多动症,围着余羡转好几圈,大惊小怪问:“余羡是不是?是不是怕大人担心?”
“啰唆。”
扫帚唤铁毛,寓意叶不拔。
未得人形之时,他整日忧心叶子掉光成秃扫帚。于是几夜难眠,想破脑袋给自己取这个好寓意名字。
余羡睨他眼,转身背对着寒风,红色内里袍面让夹雪风吹得高高掀起。
背对着也挡不住寒。
余羡下巴低低,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此行非比寻常,是审判悬棺将拉进来。白尽泽不知道。”
是喜鹊。
古有画鹊兆喜之说,喜鹊死在枝头,失吉祥。
难怪,难怪溯方最后也等不到瑞雪兆丰年。
“余羡,余羡余羡,余羡余羡余羡…”
这道聒噪声音绕山野无限放大,回音绕竹,荡得整片林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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