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脉搏开始回升……”
“除颤器准备……”
……
乌蔓咬着牙,从血和雪交融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雨越落越大,那个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哽咽。
随着血起滴落,是她滚烫眼泪。
阿姐,阿姐。
朦胧中,夜空里传来非常飘渺呼喊,那声音辽阔又高远,像从九霄云层之外投射过来。
她拼命地仰起头,望着看不见光漆黑夜空。
阿姐,不要睡。
*
“子弹击中肾脏,但伤口打得很巧,不致命,现在危及生命是病人失血过多,已经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们会全力救治,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
此时乌蔓还深陷在那片纯白雪地里。
“砰——”
那声音和枪声重叠。
时钟走到十二点,烟花束又束腾空升起,璀璨得不似人间。
落下烟灰,纷纷飘到郁家泽头顶,穿透他身体,迸出丝丝血迹。
烟花燃尽,满地寥落。
血蜿
家泽别墅里。
这次,窗户洞开,大门也敞着。郁家泽抱着束烟花进门,他黑色大衣衣角还残留着洁白雪花。
客厅日历挂着大年三十标,时钟即将指向十二点。
郁家泽嫌弃地把烟花桶往她怀里扔,说道:“给你买,要放快点放。”
“谢谢,要起过来看吗?”
阿姐,是认真。不要丢下个人。
不要丢下。
盼你十多年,但才拥有你不到十多天,你不要这残忍地对待……
乌蔓鼻头酸,疯狂地摇头。
她忍住浑身痉挛剧痛,深脚浅脚,与别墅背驰而道方向走去。中途跌倒,她再也站不起来,也要爬着继续向前。
那声音坚持不懈地呼喊她,带着湿润潮意。
于是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夜雨,浇灌龟裂伤口。
那个声音开始语不成调地嘶吼。
如果你离开,也会跟着你离开!你听见没有!
……
郁家泽残留那两句话像把刺刀,从她腹部穿透到后腰,捅出大量鲜血,滴落在雪上,开出妖冶曼珠沙华。
好冷啊。
她哆哆嗦嗦地环抱住自己,想取暖,却依然感觉到生命流逝,就像面前这栋失去生气别墅。
明明已经逃出来,为什却步也走不动呢?
她好不甘心。
他躺在金粉血泊中,看着她,透出丝安详满足。
四周变得那安静,只余下残留烟灰在风里嘶响。
于是乌蔓听见,他捂住自己耳朵时遗留那两句话。
——“说过,最后去地方,定会是你身边。”
——“你看,是个守信用人。不像你,骗子。”
郁家泽皱眉:“都说不喜欢烟花。”
“好吧,那自己去门口放咯。”
她兴致不减,乐颠颠地抱着它出门,走到皑皑雪地中。
“算,陪你去吧。”
郁家泽嘟囔声,还是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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