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孩子
那
年，她经常做与之相关噩梦。最可怕场梦境是在颁奖舞台上，她拿着奖杯在发表致辞，台下坐着各位名流突然间全部变成没有脸婴儿，它们边拍手边大喊，妈妈妈妈，恭喜你。那声音无比怨毒，振聋发聩。
饶是她不信神明，也病急乱投医地去寺庙求神拜佛，寻求安宁。
但是没有用，噩梦仍旧纠缠着她。
这世上果然没有神明，却有无数不得安宁灵魂。就像这世界没有天堂，却有炼狱。
最后她走投无路，做出
个无比极端决定。
不知不觉，她竟然在重蹈母亲覆辙。就像个轮回，欲念演化成种命数，奔涌血液要带着她注定走上这条老路。
摸着肚子，明明片平静，她却仿佛能感知到内里已经有颗心脏在跳动。它如此鲜活，极力叫嚣着渴望来看眼人间。
二十出头年纪，她还是忍不下心，抱着丝天真，去试探郁家泽态度。
他慢条斯理地看着份文件，处理完手头上事，才抬起头，不甚意外地说：“这种伎俩
见多，小鸟，怎
连你也落入俗套。”
她声音发颤：“……什意思？”
仁剧烈震。
“乌蔓，你有心吗？对你还不够好？！这些年你要什给你什，你不要也给你。残害？你说出这两个字你不臊得慌？”
乌蔓无声地笑出来。
“所以说是自残害，自。是直没有勇气离开你，是自作自受！贪恋你给便利，还有那些似是而非，类似于爱情幻觉。所以再多伤害也活该受着，也遭到报应不是吗？这辈子都因为你不可能再有孩子！再扔掉个肾有什关系？！”
孩子这个词出，像上帝伸出只手，摁住躁动郁家泽。也震撼边追野。
——永久结扎。
方面，她想用这种方式赎罪。此生除那个孩子，不会再有其他人得以降临。方面，她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意外和谋杀。
还有方面，她意气用事地想向郁家泽证明，她从来不曾想利用孩子算计过他。从前不会有，从今以后更不会有。
郁家泽知道后也确震惊。
他无言地看着那份结扎报告
他支着下巴，冷眼看向她：“避孕套，真是自己破？”
他毫不遮掩怀疑，是她做这出戏。
而他明明已经知道她身世。
他不懂得共情，便以为私生女就会如法炮制那套。
那刹那，乌蔓被摁入看不见尽头深海里，无法呼吸，浑身冰冷。腥咸海水顺着子宫涌入，将那个孩子重重叠叠地包围，硬生生将它溺毙。
*
乌蔓曾经怀过孕，她记得很清楚，是她跟他第三年。
那是次意外，避孕套破，但他们没发现。她也因此没有及时吃紧急避孕药。
面对这个突然降临孩子，乌蔓第反应是深深恐惧。
她从中看见另个自己。个不被期待，因为意外而降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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