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画纸上,女人总是耷下去嘴角明亮地提起。她双手托着下巴,翘起脚尖,安静又雀跃地看着这场春雨。水珠顺着她锁骨滑落,流过翠绿色腰窝,淌成条春水。
那样放松少女姿态,是邓荔枝从不曾拥有过。
她哂笑,摇摇头:“这哪是啊。”
陈南笃定:“这就是眼中你。”
邓荔枝听到他无比坚定语气,不禁怔然。
“就这坐着吗,不用摆什姿势?”
陈南调笑道:“你想摆个小树杈也行。”
“……太傻。”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忽然就笑出声。
安静夜里只剩下铅笔和画纸细细摩挲声音,楼上有人家在练口琴,吹着不成调曲子,少年边画边跟着哼。楼下年久失修路灯是唯光源,瓦数很低,有飞蛾在灯下盘旋,嗡嗡飞过。女人僵硬肩头舒缓开来,身后满树紫藤萝都在悄悄苏醒。
她眩晕刹那。
就在几十分钟前,她丈夫在她鼓起勇气主动引诱下,只是平淡看她眼,随后打起鼾。那眼神和看案板上坨肉没什不同。
她自嘲地回过神:“你别开玩笑。”
“从来没有画过谁冲动。”陈南神色认真,“你是第个。”
邓荔枝沉默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那要怎做?”
客厅很昏暗,邓荔枝披着暗红卷发,身上条青绿色丝绸吊带,柔软又脆弱,让他联想到刚从水面拂过柳条。
邓荔枝没有防备地抬眼,和在阳台支着画架练习陈南视线相撞。
他觑见她眼底潮红,她刚哭过。
邓荔枝神色慌乱,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深更半夜还能被人撞见。陈南刚住进来不久,总把自己关在房间,她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有人已经住进家里。
她收敛表情,若无其事道:“这晚还在练习?怎不开灯。”
原来青春已逝自己在另个人眼中,还能再次盛放
快画完时候,天空落起雨。
起先是淅淅沥沥滴两滴,夜风里吹来凉意,越落越密,沙沙作响。画纸边都软成团。
可谁都没有停止,他依然专注地看着她,她依然垂眸坐着,半边头发被雨温柔地浸湿。
他最后提笔在左下角写个几个字,说:“画好。”
邓荔枝起身揉揉发麻腰肢,探过头看向那幅画。笔触并不是那老道,却叫人眼难忘。
“你坐到这里来就可以。”
陈南搬把旧椅子,放到画板前。
“要不要换个衣服?”
“不用,这样就很好。”
邓荔枝抿紧嘴唇,僵硬地坐下。
“在画它。”陈南指指快垂落进阳台紫藤萝,“这花在夜里比白天好看。”
“这样眼睛会坏。”邓荔枝拢拢肩上吊带,“去睡觉,不打扰你。”
“阿姐。”陈南从背后喊住她,“能不能当次模特?”
邓荔枝诧异又不敢置信:“……画?”
陈南点头:“你身体曲线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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