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得早,屋里暗沉沉,股久无人居尘埃气息。梁景行开灯,在床板上坐下。被他扯掉布帘半塌在床板上,积层絮状尘埃。梁景行看眼,站起身拎起布帘抖抖,仍旧按原样给她挂回去,然后去浴室洗手。
洗手台上还放着没用完洗发水和沐浴露,拧开水龙头,股铁锈味,放会儿水才清澈。
梁景行洗完手,投块抹布,挽
梁景行深吸口气,将素描纸展开。株桃花,旁写着两句诗:“入目皆茜色,君可同此心?”角落潦草落个“词”字,日期是……前年三月九日。
刘原盯着梁景行,却见他脸上惊喜之色渐渐消失,眉间只余股沉郁之气,不由开口问道:“梁哥,姜小姐说什?”
梁景行按按眉心,将画倒扣在桌上,声音沙哑,“前年。”
那时候,她将枚红宝石耳钉放进他掌中,笑说:“你要是不喜欢这份礼物,过几天还有另外份。”
然而后来他回崇城之后,文件堆积如山,只让刘原整理出商业函和发过通知快件,阴差阳错,最终漏这封。
临近年关,公司里自发掀起年终清扫热潮。刘原也受感染,这天下班之后留在办公室帮梁景行整理文件。
信函、合同、公文……刘原分门别类样样地筛拣。
梁景行也在整理电子邮件,问刘原:“你婚期定吗?”
刘原将废弃文件扔进个专门瓦楞盒里,“定,三月十八号。”
梁景行几分怔忡,直到这时候才发觉,不知不觉竟已快到年。月姜词满二十,而三月,他也要满三十二。
她远比他勇敢,早将颗冰心投掷于玉壶,殷切问他:“君可同此心?”
或者更早,早在那晚他们坐在破破烂烂长椅上,她问他知不知道以前云南有种烟,叫做“茶花”。
“出去趟。”梁景行捞起旁外套和钥匙,快步走出办公室。
车停在霞王洞路,梁景行穿上外套,双手插.进衣袋,踏着地枯枝败叶,走去姜词家里。姜词走时没留钥匙,梁景行怕以后进不去,索性换锁。但换锁之后,他次都没去过。
里面原封不动,就连他西装和姜词几件衣服也依然挂在窗前,早就晾干,积层灰。
刘原丝毫没觉察,手里动作没停,继续讲关于婚礼细节,婚纱、戒指、请柬样式等等等等,“……等结婚,跟哥起凑钱,在县里给爸妈买套大点儿房子,县里医疗条件好……”刘原话音顿,拿起躺在纸箱里个未拆封快件,“梁哥,这个你还要吗?”
梁景行回神,往他手里看眼,“什?”
刘原翻开背面快递单,“唔……看看,帝都朝阳区……姜……”刘原瞪大眼睛,激动得声音都变调,“……姜小姐寄!”
话音刚落,梁景行已从椅上弹起来,把抢过他手里快件,几下拆开。
然而里面除张素描纸,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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