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在犹豫,则不清楚叶篱到底病到什程度,还剩多少时间;二则公司和学校事务繁多,交割起来麻烦重重。
晃两周过去。
在此期间,姜词找个时间去陈觉非教室门口找他。等他下课出来,朝他手中丢瓶可乐。陈觉非猝不及防,差点没接住,站稳以后,像见怪物样盯着姜词。
姜词却是神情平淡,“上回是不对,不该冲你发火。”
陈觉非目瞪口呆,疑心自己听错,“你……你没毛病吧,再说遍?”
隔得远,只有手机屏幕些许微光,看不分明。只知道电话很短,似乎不到分钟。
然而梁景行挂电话,却站在雨中许久没动。漆黑道身影,似是融进夜色,莫名显得有些寂寥。
姜词手指扶着窗棂,也忘动,不知道看多久,梁景行总算再次迈开脚步,仍是淋着雨。伞被他捏在手里,似是柄拐杖。
梁景行身影消失很久之后,姜词方缓缓关上窗。雨水凝在在眉间睫上,她眨眨,水滴滚落而下。
梁景行回到车上,坐在安静昏暗驾驶座里,久久未动,恍若尊凝固塑像。他耳畔仍在回荡方才那通恍若不真实电话,以及此后短暂急促忙音。
吃完饭,姜词将碗堆在水池里,打算送梁景行出门。
“外面在下雨,不用送。”
姜词低头看看,“你裤子干吗?”
梁景行拿起立在旁雨伞,“没事,差不多。”
姜词将他送到门口,“楼道没灯,你下楼注意安全。”顿顿,低垂目光,又说,“谢谢你。”
姜词冷冷瞥他眼。
陈觉非哈哈笑,上前将她肩膀勾,“姜词啊姜词,你也有今天!”
姜词嫌弃地给他个肘击,陈觉非捂住肚子退开,脸上仍挂
梁景行没想到时隔多年,会再次接到叶篱电话。
雨声潺潺,她声音便也显出几分潮湿特质,钝重沉缓,再不似以往清亮,语气倒是轻松,逐字逐句都仿佛带着笑,“……还是自己告诉你,免得你从别处听见,以为现在病得多惨绝人寰呢。”她顿顿,声音时更加低沉,“……景行,原来你还用着以前号码。”
梁景行怔怔,正要开口,那端有人喊叶篱名字,她应声,对梁景行笑说,“要去做检查,回聊。”
自然是没有“回头再聊”。
数日之后,梁景行在大学官方网站滚动新闻中,看到关于叶篱病重报道。
梁景行笑笑,“你早点休息,进去把门锁好。”
目送梁景行身影消失在楼梯拐弯处,姜词方关门落锁,静立片刻,她走到窗边,推开玻璃窗,往下看去。
潇潇冷雨打在脸上,远近灯火模糊片,黑夜里遥遥地听见汽车驶过路面声音。等片刻,梁景行身影出现在巷口,他没撑伞,点燃烟,星灯火影影绰绰,似乎随时要被雨水浇熄。
就在姜词打算关上窗时候,梁景行忽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姜词动作也跟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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