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行点
点头，“生病多休息，画不完也无妨。”
姜词却想，拼命也得画完，总不能砸陈老师
招牌。
同姜词道别之后，梁景行转身下楼。走出几步，听见钥匙插入锁孔，门“咔哒”
声，紧接着“嘭”地合上。
姜词沉默数秒，“梁先生，谢谢你送
回来。时间很晚，你回去吧，不耽误你。”
梁景行看她，“把你送到家。”
“不用……”
“天晚，附近不安全。”梁景行语气显出几分从未有过强硬，“如果你出什
事，不好跟你老师交代。”
姜词嘴唇微张，静数秒，轻轻“哦”声。
吃药吗？”
“嗯。”姜词累得无心交谈，伸手扭开车载广播功放，身体往后靠去，闭眼低声说道，“睡会儿，到请叫。”
是首英文老歌，低沉男声，十分具有年代感，像是复古照片，或者噪点严重黑白电影。汽车缓慢行驶，姜词紧闭着眼，首首往下听，思绪渐渐迟滞，堕入混沌。
不知睡多久，骤然惊醒。她抬起头，茫然看看四周，望见沃尔玛超市招牌，才知道已经到霞王洞路。车子熄火，泊在棵悬铃木树影下，驾驶座上没有人。
姜词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是十点半。她拉开车门下去，走没几步，看见梁景行站在前方路边抽烟。他今日穿身银灰色西装，身形挺拔，比前几次相见显得正式。
这片酒吧林立，霓虹招牌灯光在夜里极为刺眼。约莫十分钟后，姜词拐入条幽深巷子，又往里走几步，停在栋破旧楼房前面。
姜词没掏钥匙，将门搡两下。被捣烂门锁咔嚓咔嚓响两声，应声而开。她掏出手机，“楼道没灯，你注意脚下。”
手机背光照亮数寸地方，梁景行低头跟在姜词身后。他只在早年做图片记者到棚户区拍摄时候，进过这样楼。石灰墙皮潮湿鼓包，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灰色水泥。墙根处生青黑色霉，散发出股腐味。行到四楼，只硕大老鼠旁若无人地从上面“噌噌”窜下去。
姜词对这切好似已司空见惯，老鼠从她脚边经过时，她连眼睛都没眨下。
到六楼，姜词转身停下，“到。”
不知出于什心理，姜词没有开口叫他。
梁景行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抽烟姿态显得十分随意，仿佛正在做并不是这件事本身。可至于具体是什，姜词却又说不出来。
过片刻，倒是梁景行先注意到她。他掐烟，扔进旁脏兮兮垃圾桶里，朝着她走过来，“醒？”
“怎不叫。”
“看你睡得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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