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不知道陈留行葫芦里卖什药,艰难地爬起来,顺着陈命离开方向,朝屏风后面望去。
很快,陈命去而复返,身后还跟个人。
那人身黑色布衣,里子和衣摆夹着点缥绿,样式与自己从前爱穿十
江知也啐他口。
又是耳光。
“放肆!”
陈命提醒道:“家主,他昏过去。”
“拿水泼醒就是。”
他披头散发,衣衫破烂,人也消瘦,但那笑容却像长在石缝里野草,任凭风吹雨打,留不下半点痕迹,愈发透出股野蛮生机。
陈留行不喜欢他笑容。
他站起来,缓步走到江知也面前,用烟杆抬起他下巴,嗓音微冷:“你不仅在眼皮子底下送走那个姓宋大夫,还和段泽逃回北派,在风泽堂站稳脚跟。传闻说,段泽对你非但不恨,还十分宠爱。倒不知,那不成器三弟竟有这样本事。”
“大哥过奖。”
“啪——”!
…”
江知也被吓到,好几天没跟他讲话。
陈命依然待他很不般,每天雷打不动带吃过来,偶尔还会取出盒药膏,替他涂在被磨破手脚腕上。
久而久之,居然也生出点患难与共感情来-
这日,江知也还没来得及吃上陈命带来食物,就被几个侍卫拖到前堂。
“哗啦——”
桶冰凉井水兜头浇下,江知也抽搐下,咳嗽两声,缓缓睁开眼睛,好会儿才看清周围情形。
前堂侍卫都被遣散,只有陈留行和陈命两人。
陈留行坐回太师椅上,慢慢地吸口烟,道:“去,带他过来。”
“是。”陈命绕过堂内屏风,往后院去。
陈留行甩他巴掌,下手极重,打得他摔在地上,口鼻直流鲜血。
“打听到那个姓宋大夫后来回百药谷,百药谷到底看上风泽堂什?为个玉面郎,还真是尽心尽力。”他随手将烟杆递给旁陈命,撩起衣摆,在江知也身边蹲下,扯着他头发用力提起来,“那你呢?你和百药谷又是什关系?”
江知也被扇得眼冒金星,耳畔嗡嗡直响,喉咙股甜腥味。
他咳出口血沫,半听半猜出陈留行在问什,没搭理他,只是继续笑。
“笑起来倒有几分像那个愚蠢至极百药谷行走,难怪段泽会对你另眼相待。”陈留行饶有兴趣道,“以前怎没发觉?”
这是他被抓回梦溪以来,第次见到陈留行。
陈留行身紫金锦衣,手里端着根碧玉烟杆,下垂眼尾显得有些恹恹,姿态放松地坐在主位上,睨着他。
江知也硬是被压着跪下去,头撞在地上,磕出片血痕。
陈留行细细地喷口烟,须臾,示意守卫把人松开,轻轻笑,不紧不慢道:“你和段泽私奔,实在是伤透为兄心。这几日略施惩戒,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江知也爬起来,擦掉额头上沁出来血珠,伴着手腕上铁链当啷声响,也跟着笑起来:“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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