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营旗号,自道真是冤家路窄,看来不是冤家不聚头,狠心就躲入棺中等待机会。可事先准备不足,上来就已经失先机,只好冒死动手,想要拼个同归于尽,最终还是难以得逞,自知躲不过死,只求留个囫囵尸首。
雁排李四和雁铃儿都道,倘若派兵将蛇母押解回去献给官府,此辈身怀邪术,恐怕走在路上不大稳妥。塔教妖人丑类作恶多端,杀个少个,所谓“斩草除根,萌芽不发;斩草若不除根,春至萌芽再发”,如今落在咱们手里,还留她作甚,就地打发便是。
张小辫心想:“看来塔教余孽已把三爷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把这伙人彻底剿除,今后睡都睡不安稳。这卖烧饼小寡妇阴险妖媚,肯定做过白塔真人姘头,为她那老相好报仇心切,既然擒住,理应趁早除去,免得夜长梦多留下后患。”于是命团勇取块脏布过来,蒙在那蛇母脸上,用麻绳吊颈,把她活活勒死在廊下,然后拢起火来焚化尸体。
雁营曾经受命,在灵州城大举捕杀塔教教众,凡是捉住可疑之辈,不用问青红皂白,律就地处决,杀人也不计其数,动手弄死这寡妇,就如同捻死只臭虫。
张小辫随即带人搜查瓦罐寺后殿,见那棺材底下,都是腐烂残肢,那锅灶中煮,连人肝人脑也有。
雁营众人捂着口鼻,把腐臭尸肉都搬到廊下焚毁,又遣几个粗壮彪悍团勇,拿着解骨尖刀在手,捆翻殿内所拴青牛,在大雨中屠剥起来。
那方良牛常被饲以尸肉,性情极是凶恶,但它鼻环被扣住就挣脱不得,被雁营团勇们放翻在地,用利刃割开脖颈血脉,鲜血决堤般涌出来。它临死前挣扎欲起,圆睁着二目,向天长鸣,最后这声牛鸣沉闷剧烈,穿透重重雨雾,伴着天上翻滚霹雳,在青螺山中反复回响。
这时也不知是由于震地雷声,还是惊天牛鸣,引得整座千年古刹地底下,发出阵轰隆隆回应。殿顶上瓦片都跟着颤几颤,山墙木柱嘎吱吱地摇晃不休,动静极不寻常,使得满营皆惊,就好像是瓦罐寺下边埋压着什庞然**,受牛鸣吸引,将要破土而出。张小辫预感到事情不妙,虽然还没见到罗汉猫开口,却也不免有些慌手脚,他抬眼看见倒在血泊中方良牛,心念猛然动,想起件要命事情来,叫得声不好,这回怕是中塔教诡计。
看来流年不利,倒霉事都教三爷赶上,这人要走背字儿,真是连喝口凉水都要塞牙,时运旦衰退起来,就好比是遇着“断送落花三月雨,摧残杨柳九月霜”。毕竟不知瓦罐寺中究竟有哪般惊天动地怪事发生,且留《贼猫》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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