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风雨钟凝聚云气引得江洪,bao发,城郊四野低洼之处,都被大水淹没。雁营舢板队离灵州城,隐匿行踪,从水路奔着黄天荡而行,途中满目所见,尽是洪荒浩劫过后凄凉景象。
谁知行到半途,忽然遇到只三眼老狐。那老狐**骑着个南瓜,远远地渡水而来,转眼间就到众人身边。雁排李四见这老狐行迹诡异,不知主何吉凶,当下动杀机,张弓搭箭就要将其举射杀。
张小辫在舢板上看得真切,想起自己先前曾在荒葬岭见过此狐。当时它被野狗追得走投无路,被迫吐丹逃生,随后张小辫诱杀鞑子犬时候,顺手从恶犬腹中剖出狐玉。这枚玉丹是那老狐吞吐日月精华多年所得,岂肯轻易失却?它此时渡水前来,多半是想向张小辫讨回狐玉。
张小辫虽然是个好管闲事祖宗,专撞没头祸太岁,但眼下军情紧迫,当务之急是要去黄天荡设伏。他生荣华富贵成败都系于此战,哪敢掉以轻心,自然不肯为枚狐玉旁生枝节。念及此处,他赶紧拦住雁排李四弓箭,说那是狐仙也未可知,大凡物之异常者,绝不可轻易加害,否则必然招灾引祸,不妨留它条生路。
当年唐太宗李世民救条赤炼红蛇,从而登基坐江山;医圣孙思邈年轻时治过井底老龙,才有幸得授四卷奇书,从此医术大进,可见凡是非常之物,大多有其灵性。倘若不曾为祸人间,都不应该随便坏它们性命,积德者遇福,种祸者埋怨,冥冥之中因果关连,往往都有吉凶报应跟在后头。
雁排李四听得分明,奇道:“原来如此。”只得把雁头弯弓收。就见张小辫从怀中摸出狐玉,放在掌中招,那老狐遥相望见,也似是有灵有识。它本来躲在荒山穷谷之地,大水到,山里边有无数走兽都被淹死,这老狐为躲洪荒,才骑着南瓜浮水避祸,侥幸得以逃脱性命。它也不知挣扎着漂流多少时日,没想到天数偶然,机缘凑巧,竟能遇着雁营取回玉丹,真是“水中失宝宝再回,海底捞针针已得”。那狐待到近前,口衔玉珠吞落腹中,随后再也不向雁营众人多看眼,自以狐尾拨水,乘在瓜上去得远,不多时转入片山坡背后,不见踪影。
人心之中善恶,原本只在念之间,不管是在暗室之内,还是在造次之间,动恶念,凶鬼便至;反过来也是,倘若你善意萌生,自然就有福神跟随。张小辫难得生出念之仁,让雁排李四放过三眼老狐,自以为是积德行善举动,却未能辨明妖邪善恶,此事究竟是吉是凶,还留着段后话要说,眼下暂且不表。
雁营舢板队又行出十余里,遥看前方水面浩大,丛丛生长芦苇渐行渐密,总算是进入黄天荡地界。船到荡中,四望无际,阵阵朔风吹过,惊得散碎芦絮漫天飘飞。灰蒙蒙天空中,偶尔有几只离群孤雁哀哀而过,也不知是投奔何方,正是“水近万芦吹絮乱,天空雁阵比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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