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水门溜出来,在月黑风高中路赶奔荒葬岭。
铁公鸡对此地道路不熟,但他也知道山谷里全是野狗,不敢贸然进去,取个白灯笼打在手中,站在山前等良久,就见山谷里出来只秃尾老狗。这狗似乎是个领路“线伙子”,望望山前两个人,便转过身摇头摆尾地往里去。
铁公鸡赶紧让铁忠背起装满尸块皮囊,跟着秃尾狗进山谷,越行越深,最后到个洞窟跟前,只见有条全身白毛哈巴狗,趴在地上守着口钱箱,里面全是金条银锭,不仅有咱们国朝纹银,更有许多海外才有“金洋钱”。
铁掌柜还是初次到这荒葬岭来交易,只听牵线说“白爷”要看货,他还道和以前样是与某人做生意,谁知山谷中不见半个人影,莫非此狗便是白爷?铁公鸡心想管你是人是狗,有钱即是爷,于是当着白毛哈巴狗面把皮囊打开,取出美人盂头颅摆在地上。
那白毛哈巴狗到近前来嗅几嗅,便用狗爪子从箱中拨两根金条出来。铁公鸡连连作揖:“谢白爷打赏。”然后走上两步把金条捡起来揣在怀中。
铁忠老汉平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情形,真是可煞①作怪,世间哪会有这等事!不禁担心是遇着山里妖物,忙扯着铁掌柜衣袖,劝他拿钱就赶紧回去。谁知铁公鸡见钱就动火,况且看这山中无人,只有条白毛哈巴狗看着大箱金银,尤其是那些金洋钱,金灿灿好不晃人眼目,股贪念在肚肠里辗转几番,就涌上来再也按捺不住,有心把钱箱子据为己有。
铁公鸡刚捡石头在手,想要绕到背后砸死那白狗,却突然间从山上跃下头巨犬,竟有驴子般大,背上生满血斑,裹着阵阴风扑将下来。它将铁公鸡放翻在地,就如同是“出林恶虎啖羔羊,半空皂雕追紫燕”般,哪容铁公鸡有半分挣扎,眨眼间便已从胸膛里掏出血淋淋颗人心。
可怜铁公**前算后,辈子省吃俭用,忧烦操劳,使尽心机,最后却落得个如此下场,真不知他“到头把命丧,辛苦为谁甜”?铁忠老汉在旁看得呆,他曾多次在城里处决死囚法场上,亲眼见过这头巨犬,被民间百姓呼为神獒便是,心里着慌,直顾着逃命,不料脚踩空,翻着跟头落进剑炉石屋。
铁忠滚落进来就把腿摔断,身上被石头划得鲜血直流,侥幸钻进剑炉,挡住狭窄炉膛口,才得以留下性命。他打更寻夜时候,身上会带些干粮和水,便借此维持,勉强活到现在,已是寸步难行,堪堪废命。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肯定是活不多久,临蹬腿闭眼之前没别挂念,只恳求张小辫行个方便,务必给铁掌柜家里人带个讯回去,好让他们知道掌柜没,连尸首也被狗子们啃净,赶紧请和尚法师给做回水陆道场超度亡魂,再置办个衣冠冢,免得让主家做孤魂野鬼。
铁忠老汉双眼目光渐渐涣散,等他断断续续地交代完,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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