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地,连人带狗都落进坟窟。
那坟地土垄下裂缝虽深,颈口处却是好生狭窄。张小辫身子骨单薄,顺着裂缝斜刺里滚下去,可那野狗常年吃死人肚肠,生得似马驹牛犊般壮大,硬生生卡在窄处,揉做团,进退不得。
张小辫捡条命,也顾不得身上摔得疼痛,此时落在地缝深处,四周皆是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他使劲揉揉眼睛,望见远处忽明忽暗似有灯光,于是打点精神摸将过去。
无多时,土垄岩层已尽,他摸至道寒气逼人石壁,触手所感石壁之砖奇大,凛冽之气透人骨髓。那壁上裂开缝,穿过缝隙便能见到壁后是间石殿,墙上钉盏命灯如豆,明暗恍惚,张小辫哪知其中厉害,见有灯光,便从墙缝间挤身而入,待看冥殿中情形,更是觉得诧异莫名。
但见那石殿命灯下摆着享桌,享桌是种青石棺床,其上停着具年轻女子尸体,年纪约莫十**岁,身上殓凶衣嵌金戴银好是阔绰。看服色绝非近代之人,可这年轻女子云鬓雪脂,眉目清丽脱俗,又哪里像是故去千百年死人。张小辫害怕归害怕,不过眼下生计没有着落,正穷得揭不开锅,见命灯下珠光宝气,如何能不动心。
殿内还摆有许多造型诡异纸人纸马,死者身旁更有池碧水晶莹清澈。张小辫刚才逃得口干舌燥,当下用手掬几捧水喝个痛快,只觉甘甜胜于仙露,不过仙露到底什滋味他却从没尝过。喝完水,脑子就灵活些许,他心想这世道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命苦之人是怕穷不怕死,于是狠狠心,凑到女尸近前,拔金钗、褪玉镯、拽香鞋……把值钱东西全扒取下来,又脱下那女子件殓服打个包裹,边忙边对那女尸说话给自己壮胆:“看你这小娘子穿金戴玉,生前想必是位受用过贵人,小人却是生来命苦,早已三月不知肉味。而今生计无着,不得不借小娘子些零碎事物换些米面粮油为生,还望小娘子莫怪,日后若让小人有出头时日,再来烧纸上香还你些人情……”
正当张小辫掠取金玉之时,忽听石殿角落里声猫叫,连忙转头看,只见从那没有灯光黑处爬出只大花猫。出人意料是,那花猫竟作人声悲鸣哀号,哭得凄风惨雨。张小辫见过出殡哭孝子,这只花猫怎就如同是在给死者哭坟吊丧,这老猫岂不是成妖怪吗?
那只大花猫对张小辫视若无睹,瞪着两盏红灯般眼睛悲哀哭号。猫哭之声在这寂静地下格外凄厉刺耳,张小辫不免从心底里生出股厌恶之情。这老猫也来装神弄鬼,他心中不由得动杀机。
想到这,他趁那花猫不备,用裹着金银之物殓服突然将其按住,只觉那大花猫挣扎几下,就被活活憋死。张小辫心想现在饿得走回金棺村都走不动,三爷干脆不做二不休,吃你这成精老猫祭祭五脏庙,看看到底是你这鬼猫道行大,还是你家三爷道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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