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如果。
他们都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样做能让对方不受羁绊，不再难过，于是作为代价，他们各自承受
分离
生长痛。
她是快刀下去短痛，而他是侵入每
个夜晚长痛。
至今，这份长痛都还持续在他身上蔓延着，怎
还能再承受次裂变。
那整个晚上，即便吃安眠药，他依然没能睡着。在关灯船舱里，他能看到舷窗外海面，浮动海水上下，如起起伏伏往事，将他身体塞满。它们轻易拨动神经，像拨动琴键，于是他身体被敲打出各种回响，吵得他根本无法入睡。
于是他直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黑色密度逐渐暗下，被时间稀释成不均匀青蓝。
天快亮。
那是她即将到来信号。
他蜷缩进被子里，佯装从没心没肺美梦里醒来。
觉得似乎不该说，突兀地停住，敷衍道，“总之不是。”
娄语直直盯着他：“你刚才才说过有话不能憋着，不能瞒，怎轮到你你就不说？”
“好，挺晚，睡吧。”
她却完全不理会他要收线：“不是现在话那是什时候？明明船上时候你还睡得很好，
去叫你都叫不醒。”
他原来明明就是个沾枕头就能睡着人啊，她当时还庆幸他这点没变。能安安稳稳睡觉比什都强。
娄语此时才隐隐看到海面下冰川，她伸手摸摸，那份冰冷直接将她心脏冻住。
“这五年来，你直都失眠吗？”
“还好，靠药物可以睡着。”他说得极无所谓，“只是那天在船上有点紧张而已。”
娄语嗯声，眼睛高频速地眨着，不想让某种情绪溢出，匆忙挂视频。
如果当年他不提分手，如果当年她不那决绝，如果，如果。
闻雪时沉默片刻，轻松地揶揄：“那看来演技还挺好。”
娄语反应过来：“……你早就醒？”
“不是早就。”他叹息，“是直醒着。”
在船上她抽到惩罚游戏那次，他使小手段，临时发微信让助理告诉娄语需要叫起床。
可虽然他是使手段人，到头来最不安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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