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生不是。
人生走到哪个阶段,不会像剧本批注那样有明确提示,它从来随心所欲。
因此她总是贪心地想,如果她和闻雪时人生是部只有120分钟电影,能够停在个漂亮节点结束就好。她定会选择将他们结局安排在《白色吊桥》拍完。
《白色吊桥》播出之后,她和闻雪时那条线
她没能得命运任何垂青,但那又如何呢,她依然产生某种野心。
因为她看到荧幕背后世界是如何运作,就像自动贩卖机拉开之后,看见每个五花八门饮料瓶分门别类地放在柜子里,它并不那神奇,规矩又有迹可循,向年幼她发送某种讯息:啊,原来还有这种人生可以过,而且它曾经与自己近在咫尺。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没有被选上,那份遗憾直压在心底,让她好几次做梦都梦到如果那天,被挑中坐在看台上人是自己会怎样。
大概生活会更有盼头些吧,等着电视播出,她能很自豪地告诉爸爸妈妈。当时他们还没离婚,家人兴许能通过这个契机,坐下来守在电视机前起等待她出场。
那个时候,她爸她妈感情已经是强弩之末,个成天住在厂里,另个混迹在棋牌室和麻友厮混。他们和她之间对话都是重复那几句——
到如今年纪,娄语其实已经逐渐忘记最初为什会对演员这份职业产生憧憬。
直到前几年有次采访,主持人问她,你为什会想走上这条道路时,她才仔细回溯,大概是来自于小时候次非常意外经历。
她家乡在葛岛,那是个地图上都找不到小点,大家说方言也完全像另个体系语言,虽然自成派地像闭塞小王国,但因此没被过多开发风景也在千禧年因特网逐渐普及之后打出点名堂。
在她上小学三年级时,第次有剧组来葛岛,将这里当做外景地取景。有天拍摄时借用他们学校,部分学生还被选去当群众演员。
“那原来是您第个角色吗?”
她爸:“这个礼拜都在厂里不回来,你功课用点心。”
她妈:“你自己在外面吃点饭,打麻将会晚点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娄语觉得这两人多般配,这好对烂人怎就能离婚呢?
至于后来,她逐渐爱上演戏这件事本身,是因为她切实地爱上戏剧。
戏剧有起承转合,困惑时还有导演为你讲戏,剖析这个阶段人物心理是什,下步又该如何走。
主持人当时脸八卦地追问,她笑着摇头。
“没有,没被选中。”
般来说,这确实很容易成为个人起点,被挑中去做小演员,感受到镜头聚焦是什样滋味,然后从此萌发当演员梦想。
如果人生真能这顺理成章就好。
但可惜,她没有被选中,属于拍摄当天被拦在操场外围观那拨。看着她同班某些人坐在看台上拍摄,结束后还有资格和男女主角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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