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去镇上学校拿成绩单,高高兴兴回家,却遭当头棒喝。
大伯知道她不会同意,派大伯母每天在家看着她,实际等于软禁。
表哥和大伯有手机,她试过,他们早有防备,她接触不到,没法向外界求救。
她知道强硬反抗没有用,还会让大伯加强看守力度,就在家里哭闹几天,假装服软,说结婚可以,但是她要去镇上学校当老师。
他们答应,她没再提上学事,藏起录取通知书,骗他们烧掉。
“周哥?”陆西陵重复这个称呼。
夏郁青觉得他语气里好像含点轻嗤,又好像没有。
“周潜。”夏郁青说。
“知道是说周潜。”陆西陵淡淡地说,“为什跑出来?周潜说你家里不同意你继续读书,如果就这个理由,不至于。”
“其实……不止。”夏郁青提到这件事,不知道是该愤懑还是难堪,“……大伯给说门亲,对方给18万彩礼。堂哥要结婚,想去镇上买房。”
他声音微凉,语调倒不大有情绪。
夏郁青被这句话本身吓跳,“……什撒谎?”
“助学贷款。”
夏郁青有些疑惑,“您怎知道?”
“猜。”陆西陵懒得解释太多,“你没去申请?”
号,跟陆笙互加好友。
陆奶奶叫陆西陵把夏郁青送回去。
今日接送人事,陆西陵本来安排周潜去做,周潜下午家里临时有事请假,他正好下午要去高新区跟人谈事情,和大学城方向是顺路,也就顺道将夏郁青接过来。
开过去得四十来分钟。
陆西陵时没动,思考是不是把司机叫来。
他们渐渐放松警惕,那天晚上,她关门时特意没落闩,半夜趁大伯母睡着,把床底下早就收拾好背包拿起来,提着鞋子,赤脚静悄悄地出大门。她赤脚跑出去几百米,才穿上鞋子,沿着路没命狂奔,直跑到镇上,搭上最早去鹿山县大巴车。
那晚不是满月,却月色明亮,像是特意为她照亮路。
“后来事,您都知道。”
陆西陵沉默。
“怎
荒谬。
陆西陵看她眼,“就为18万?”
“嗯。他已经收对方钱,给堂哥房子交定金。去读书话,他就要还钱……”夏郁青确信,是难堪多点,因为她脸在发烫,“对不起,可能听起来非常荒唐。”
“你继续说。”
夏郁青垂下眼。
“嗯……还没满十八岁,要监护人签字。”
“你监护人是谁?”
“大伯。”
“不要他出钱事,他还不肯签字?”
夏郁青叹下气,她知道这件事情是绕不过去,“……周哥有没有跟您提过,是从家里跑出来?”
陆奶奶又催句,“陆西陵!”
陆西陵这才慢吞吞站起身。
天黑下来以后,车里就更显安静。
夏郁青原本以为依然要全程沉默到底,谁知道,在等第个路口红灯时,陆西陵突然开口。
“为什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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