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处伤都有个让林榛冒冷汗梦魇。
不分时间地点,霸道将他吞没。
…
黄昏已尽,余晖在撬开锁孔里悄然逝去,带走飘飞木屑和烟尘。四五岁孩童蹲在泥土夯平土地板上盯着处不动。
原来是个土坑。
捕捉到什。
月牙形状疤痕印在他右手无名指上,不知是烫伤还是割伤亦或是别,总之有些年岁,围着骨节圈反光泛白,就像戴枚半隐形戒指。
林榛手很漂亮,白皙细长,刚才他转笔时候顾沨就注意到,还有个优点——灵活。
林榛余光能看到他,忍着这道目光改完第七题,本想问他是不是在看手,出口却委婉问:“在走神吗?”
“没,”顾沨视线上移,“你手怎弄?”说着他还在自己右手无名指相同位置比比。
书房很新,有张带书架桌子,大概放进来就没用过。玻璃花瓶积灰。林榛小心挪开花瓶,从书包里掏出卷子和地理书,坐下认认真真修改错地方。
第五题选择题,问为什两个绿化带种植物不同?
林榛转着铅笔,从光照角度考虑到人流原因最后纠结植被成本问题。
顾沨抱着手在他边上看着,俯下身只胳膊杵着桌面,指尖点着最不靠谱那个答案,“C,两片绿化带分管领导不同。”
“?”林榛蹙眉。
里面蓄满雨夜水。林榛听人说有水地方能生鱼,可家里土坑没有,也或许本应该有,因这土坑在他家
林榛几乎条件反射般藏起来,他不喜欢这道伤痕,习惯成自然,平时会有意识捏拳挡着。今天自己有点邪门,心思到别地方忘这茬。
“是不是学别人文身?”顾沨挨近他,直直望着林榛眼睛,说:“不提倡,但挺好看。”
“没有。”林榛眉头微蹙,不确定地抬手看。
丑陋疤痕如同条没长刺荆棘缠绕在手指上,长错位置显得不伦不类。太丑,怎也不该像文身。他身上藏不住伤有好几处,每处林榛都印象深刻。
原生家庭带来不幸,即便他已经逃离,佯装十几年阳光开朗也改不掉骨子里卑微敏感。
“全国卷有,这题刷到过。”
顾沨挪凳子过来坐他旁边,校服外套脱掸在椅背上,林榛想问具体哪套卷子还能刷到原题,抬脸正好撞上顾沨迎过来视线。
夕阳余晖洒进来,林榛甚至能看清顾沨面颊上小绒毛度层金光。没有缘由和任何征兆,林榛心跳得很快,转笔手没拿稳,铅笔‘啪嗒’落回桌面顺着滚到地上。
两人不约而同弯腰去捡,手背短暂碰下,林榛心里有鬼别扭得不行,但大家都是男生,他强壮淡定从顾沨手里接过笔,对不起和谢谢不离口人竟然忘说谢谢,眼神都不敢有多余碰撞,埋头看卷子。
顾沨唇角抹稍纵即逝笑,面前虽摊着本书,他单手撑下巴,视线始终落在林榛紧紧捏着笔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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