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娘怜悯此人横遭劫难,当即就伸手过去搀扶于他,可旁边鹧鸪哨为人十分机警,此时用夜鹰般敏锐目光,向四周扫,只见那紫金椁空空如也地斜倒在旁,里面僵尸和苍猿都已不知去向,再看那苗子斜倚洞壁姿势好生怪异,身后似乎藏着什东西,但墓穴中地形复杂,苗子身后便是马灯光亮照射不到死角,其中怕是有什古怪,忙对红姑娘叫道:“别动他!”
但这声示警却已晚,
鹧鸪哨和红姑娘见那蹲在古墓中老者,心头立刻掠过抹不样阴云。此前有只深山老林里苍猿,被遭天诛般地砸在紫金椁下,山下地面塌陷之后,那苍猿便同棺椁僵尸并坠入地穴。
这地穴本是洞夷埋骨墓场,里面哪里会有什老者,看他嘬着两腮挤眉弄眼,满头白发苍苍,实已到风烛残年,与那苍猿何其相似。
红姑娘惊呼声:“不好,此人必是妖猿变化!”她也是常胜山里杀人如麻响马子,手底下极是利索,出手如风,更是毫不容情,要图个先下手为强,说话声中右臂抖,三柄早已扣在掌中飞刀送出,金刃呜呜破风,直射向那个诡异古怪老者。
鹧鸪哨见机更快,正自纳罕之时,见红姑娘已忽施杀手,急忙抬脚踢开射到半空飞刀,低声喝道:“且慢动手,那人不是猿精猴怪,你看他身上衣衫……”
红姑娘听得此言,忙走近几步,提灯细看,真是好生讶异,不由自主地“咦”声,奇道:“这老头是那苗子?”
原来那蹲在角落里老者,虽然形容枯槁,皮肤干瘪皱褶,须眉都已白如霜雪,看起来足有上百岁之寿,便用大气吹他口,恐怕就会油尽灯枯死在当场,但容颜身体虽然衰老,可那人腰系花带,身穿格子布衣,上下装束半苗半汉,显得格外庸俗,不是年老之人穿着,看他这套衣衫,却正是那位当地烟客——自打群盗进入老熊岭,便路同行而来向导苗子。
苗子这身衣服,鹧鸪哨与红姑娘自是熟得不能再熟,可那厮最多三十岁上下年纪,虽然大烟抽多人就会提前衰老,但也绝不可能瞬间就老七八十岁。
那苗子全身颤抖,挣扎着似乎想要说些什,却由于身体衰老朽迈,口里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瘪着两腮好不容易张开,只见牙床上牙齿全都掉落,张开嘴还没等说出话,反倒先吐出几颗老化牙齿来。
鹧鸪哨与红姑娘二人心中又惊又疑,也吃不准这墓场地穴里到底有什玄机,当下不敢大意,又缓缓走近半步,离得苗子两三尺远,边问:“苗子?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边环顾左右,暗中提防。
衰老虚弱向导苗子见有人来扶,还以为自己有救,激动之余,老化心脏气管似乎都已不堪重负,拉风箱般地喘成团。随着几声沙哑咳嗽声,他头上白发纷纷脱落,脸上皱纹越来越多,面目都已不可辨认,似是又老几十岁,只剩下具枯朽皮囊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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