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摩拳擦掌,纷纷准备器械挖掘盗洞。红姑娘见只有十几个人,也不知这条盗洞深浅,怕是时半会儿也挖不透,便想派两个弟兄回去再调些人手来帮忙。
鹧鸪哨心想红姑娘这月亮门里出来,不太懂倒斗勾当,她不知若是凭着人多势重,也就没有搬山之术名头,便说:“大可不必,诸位卸岭好汉只管在旁歇息等候,且看搬山分甲术手段……”说罢对老洋人和花灵招手:“取分山掘子甲!”
群盗听都是怔,想不到今天有机会见识搬山秘术。盗墓倒斗谁人没听过搬山分甲之术,但以前搬山道人从不与外人往来,所以几乎没人亲眼见过分山掘子甲,众人都是做倒斗这行当,如何能不好奇?当即人人凝神,个个屏息,眼也不眨地盯着三个搬山道人手底举动。
只见花灵和老洋人从背后卸下竹篓,竹篓上面盖着蜡染花布,里面沉甸甸像是装许多东西。花灵取出药饼捻碎撒在竹篓上,也不知那药饼是什成分,她随手抖,就忽然冒出片尘烟,就听那竹篓里有东西蠕动欲出,“哗啦啦”片乱响,好似大片铁甲叶子相互摩擦。
群盗大吃惊,久闻分山掘子甲大名,谁也没想到这东西是“活”。那“掘子”二字,乃是古代对工兵种称呼,古时战争中常有攻城拔寨战法,遇到坚壁高垒城池难以攻克,攻城部队就会分兵挖掘地道陷城,而城内守军也要挖掘深沟,并在其中灌水埋石,以防被敌人从外边挖透城壁。执行这类任务军卒,大多是擅长挖土掘泥短矮粗壮之辈,如地鼠般在土沟地道里钻来钻去,也称“掘子军”或“掘子营”。
所以群盗先前都猜想分山掘子甲是套铜甲,应该是古时挖土掘子军所穿特殊甲胄,有掏地用铁爪铁叶子,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活物。只听那竹篓里声音越来越大,忽然从里面滚出两只全是甲叶球状物,着地滚两滚就伸展开来,竟是两只全身鳞甲怪物。
那对怪物形如鼍①龙鲤鱼,身上鳞片齐整如同古代盔甲,头似锥,尾生角,四肢又短又粗,趾爪尖锐异常,摇首摆尾显得精活生猛,稍爬动,身上鳞片就发出阵铁甲叶子般响声,身上还套个铜环,环上刻有“穴陵”二字。
卸岭盗众里大多数人都没见过此物,惊诧之情见于颜色,纷纷向后退两步,只有三两个老江湖还算识货,看之下认出是鲮鲤甲来,但看到那锈迹斑斓铜环,又不是普通鲮鲤甲。猛然想起件事物,禁不住惊呼声:“莫不是穿山穴陵甲?”——
①鼍,音tuó,爬行动物,背尾部均有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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