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毛茸茸两张怪脸,四个黑溜溜眼珠子来回乱转,郭师傅抓起鞋子扔过去,就见两个毛色苍黄东西,打从灶台上跳下,由门底缝隙间钻出去逃走,原来是两只大狐狸蹲在灶台上。
郭师傅看鞋子扔在灶王爷画像上,这还得,赶紧用手去擦鞋印,怎知画像在墙上贴多年,画纸已经糟,用手抹,画像便碎,再也不可能恢复原状。
前几
前因后果,说到后文书“粮房胡同凶宅”,才能解开前边扣子。
八
那两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都在传郭师傅连破三个奇案“河底电台、人皮炸弹、刨锛打劫”,其中不乏以讹传讹内容,比如“人皮炸弹”,原本是用死狗偷运烟土,传来传去,不知怎给传成往小孩肚子里装炸弹,反正越是捂着盖着,社会上传得越离奇。
“刨锛打劫”案本身就怪,白四虎躲在家里,绝没人想得到是他,他鬼使神差偏要去找郭师傅,所以说活该他死,该死活不。
白四虎这个人也是邪行,刨死个外地女子带回家,将女尸当媳妇,据说那女尸还给他生个孩子,粮房店胡同凶宅中有僵尸媳妇鬼孩子传说传开,那两间房子被封,人们都说是凶宅,周围住户想到这些年隔壁躺着具女尸,尸身上盐抹得太多,长起白茧般盐霜,有谁能不发怵?所以该搬走全搬走,粮店胡同住户本来不多,这惊动,又空多半。
旧时地名起随意,粮店胡同以前有过官办粮房,故此称为粮店胡同,全称是粮房店胡同,在北站边上,临近“宁园”,宁园是清朝末年建个种植园,里头有开出来湖,民国二十年九三年改为北宁公园,到五六十年代,人们还是习惯用“宁园”旧名。
白四虎家住北站宁园粮房胡同,他被抓捕枪毙之后,房产充公,门上帖封条,周围住户并不多,后来北宁公园扩大湖面,拆不少老房子,白四虎两间房也在那时候拆掉,这全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白四虎家中女尸,死不下十年,解放前来逃难外地人多,兵荒马乱,查不出身份,死尸送去火化,粮店胡同房子帖封条,此案算是告段落,社会上不明真相人多,仍是谣言四起,说什都有。
郭师傅不敢居功,这不是他个人能破案子,也轮不到他立功,九五四年六月底枪毙白四虎,社会治安越来越稳定,郭师傅运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日子天天过去,转眼到九五七年,连降,bao雨,海河水位猛涨,到得九五八年夏季,气候反常,连续几个月没有降雨,酷暑闷热,下河游野泳人多,接二连三地淹死人。
有天郭师傅在河上打捞浮尸,忙完回到家,太累,睡得很早,半夜听外屋有声响,他以为进来贼,穿上鞋出来看,看外屋没人,可抬头,瞧见墙上灶王爷画像,把他惊出身冷汗,画中灶王爷和灶王奶奶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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