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师傅回过神来，说道：“没错，今儿个就
过，加上他嘴里正吃着半个汤圆，说话含混不清，没听懂问
什
话，就说：“您呐，趁热趁热，趁热吃啊。”老头听这话，以为元宵叫“趁热”，回乡下之后
直馋这口儿，有次犯馋虫，馋得不行
，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临死就想再吃次“趁热”，他儿子为人至孝，看爹馋得快死，便翻山越岭出来，到县城给老头买“趁热”，找谁打听都说不知道这是什东西，那上哪问去？正着急工夫，街上有个卖饺子在那吆喝：“刚出锅啊，趁热趁热。”儿子听还真有这东西，赶紧过去买盆，拿回家给老头吃，老头得知儿子买把趁热买回来，身上病立刻就好半，可看不对啊，怎变样，他盯着饺子不住打量，好半天才憋出句话：“趁热啊趁热，两年没见，你长犄角哩。”
李大愣和卖馄饨小女孩听完都笑，卖馄饨老头仍板着脸，也不理会丁卯说什，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只是催促郭师傅快吃。
郭师傅心里边觉得不大对劲儿，偷眼去看卖馄饨老头和小女孩，这爷孙俩脸色是那白，身上是那冷，简直像没有活气儿死尸样，可手中这碗馄饨是真香，闻着闻着忍不住，把心横，反正刚才已经吃碗，再吃碗又能怎样？当下端起碗，连馄饨带汤，几口吃个精光，那馄饨就像自己长腿儿似往肚子里跑，他吃完抹嘴，顺手把空碗还给小女孩。
那老头见郭师傅把馄饨都吃，让孙女收拾好馄饨挑子和板凳碗筷，又对郭师傅说道：“别惦记那栋闹鬼楼房，那里头什也没有，眼瞅着要变天，赶紧回家避避吧，现在走还不晚，别等到想走走不时候再后悔。”说完话，老头把馄饨挑子挑上肩，小女孩在旁边扶着他，老小两个背影往石碑下边走去，走得匆匆忙忙，转眼就不见，如同凭空消失样。
郭师傅愣神，心想：“听这话里话外意思，老头好像知道
们要到那栋楼里去，个在路边卖馄饨老头怎会知道们想干什？”等他回过神，抬眼再看时候，马路上已经没人，只有尊驮碑无头石兽立在路口。
六
郭师傅发觉卖馄饨老头和小女孩太奇怪，心说这俩人怎知道们要进那栋楼？那楼里当真个人也没有？听这老头是好心劝他赶紧走，好像知道准要出事似，这卖馄饨老头究竟是什来路？看这对爷孙脸色像死人，总急着要走，而且转眼就没，大白天会有死鬼在马路上卖馄饨吗？
他站在马路边上思前想后，把几件事结合到块，总算悟出这点儿意思。
丁卯问郭师傅：“哥哥你没事儿吧，怎好端端怎俩眼发直，眼眉自己往块凑？”
李大愣说：“准是听卖馄饨老头说楼里有鬼，正寻思这件事儿呗。其实有什好想，依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今儿个就是今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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