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渐渐飘起雪,被风吹得歪斜,打在脸上,钻进脖子里。
宋郁最后看
她重新把设备开机,无人机也随时准备待命。
裴祉像昨天样,也没闲着,在周围做着地质分析工作。
对于宋郁来说,等待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她思绪不知不觉飘荡到很远,好像有段时间,重新回到那片绿色雨林。和眼前寸草不生景象相比,雨林里生活反而变得轻松而惬意。
在北极圈以北,破晓和黄昏间隔很短暂。
裴祉提着采集设备回来,他看眼手表,“再过个小时,们就必须撤离,天黑之前要回到冰站。”
他睡觉习惯很好,动不动,而且也很少发出声音,就连起身,也是轻手轻脚动作。
裴祉从睡袋里坐出来,发好会儿呆,眼皮耷拉着,像是开机前重启,整个人懵懵,不像平时那样锐利,变得柔和而无防备,头发蓬松凌乱,随意地垂在额前。
宋郁拉开帐篷拉链,只露出条缝隙,立刻有冷气灌进来,提醒她内外温差,虽然里面已经够冷,但外面白色冰雪世界,更加荒芜与严寒。
裴祉掀起眼眸,终于清醒过来,他看眼时间,没想到自己睡那久。
“怎晚上没叫。”他声音沙哑,仿佛含着细碎颗粒,很有磁性。
宋郁怔怔地望着男人侧脸,帐篷光昏暗而不真切。
她记忆下被拉回到雨林里,那个下着大雨夜晚。
男人声音低哑徐徐,将她搂在怀里,像刚才那样,亲昵温存地喊她。
——“Mysweetberry.”
听得她耳膜也跟着振动,直痒到内里。
宋郁望着冰川,心里满是失落,却也没有办法,想要拍摄这种自然奇观就是得看运气,至少她已经尝试过。
裴祉开始着手拆帐篷,将所有垃圾分类装进袋子里起带走。
宋郁也搭把手帮着他起。
不到个小时,就把所有东西打包收拾好,只剩下摄影器材还屹立在悬崖边。
广角镜头沉默而耐心,远处冰川也是沉默而耐心,顽强地与温度抗争。
宋郁伸手将帐篷整个拉开,“叫,但是看你太困,就让你继续睡。”
她扭过头,冷不丁地问:“是谁?”
裴祉愣,停顿几秒,才回道:“宋郁。”
“”宋郁盯着他清明眸子,半晌,撇撇嘴,钻出帐篷。
个晚上过去,对面冰川依然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裴祉仿佛困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什,他将脸埋进睡袋轻蹭,很快又继续睡过去。
只留宋郁坐在那里,呆楞许久,耳根泛起浅淡红色,心脏跳动声音在安静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太阳从看不见地方升起,四散出余光微弱,照亮这片白色大地。
越来越短暂白昼,让人们对时间变得更加珍惜。
帐篷外光线变化,透过布料进来,不用宋郁叫,裴祉自己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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