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中再次挂上白幡,正殿中放副厚重棺椁,平远帝便躺在这样棺椁中。这样棺椁,宫中有好几副。
给平远帝守灵只有他活着子嗣,其中姬椋受重伤,到现在还没能爬起来。偌大太和殿中,只有他和姬檀两人。
姬檀虽然小,却也知道从今日开始,他没有父皇再也不能任性。他牢记母妃娴贵妃话,什都听姬松。看到姬松跪着,他也跟着跪,看到姬松烧纸,他也挪到姬松身边同烧纸。
姬檀毕竟年纪小,没会儿他就困得受不。他头点点,身体也向着姬松方向倒去。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发现他已经枕在姬松大腿上。
姬松温暖大手在姬檀脑袋上温柔抚摸着,这让姬檀更瞌睡。昏沉中,姬檀听到姬松问话:“小七今年多大?”
遗诏,遗诏上只有两点内容:他驾崩后,传位于姬松。还有点,便是丧事从简以国事为重。
遗诏写好后,他传宰相和朝中心腹大臣到御书房,告知他们新皇上位之后该如何做事。虽说朝天子朝臣,但是君臣场,平远帝该交代总要交代。
姬松麻木地听着闻人敬声音,与平远帝相处点点滴滴从脑海中略过。他心头酸涩,胸口像是压块巨大石头,又冷又重,与此同时心里还有种隐秘解脱感。种种情绪交织在起,让他感觉变得格外复杂。
等闻人敬传旨完毕后,他将圣旨合拢郑重交到姬松手中。见姬松眼眶泛红,闻人敬哽咽道:“陛下节哀。”从姬松接旨那刻开始,姬松就是楚辽皇帝。
姬松声音沙哑地开口:“……痛苦吗?”平远帝走时候痛苦吗?他用上神医给药吗?
姬檀迷迷糊糊回答道:“八岁。”
姬松声音缥缈出来:“皇兄等你十年。”
姬檀不是很明白姬松意思:“皇兄,你
杨顺发哭得肝肠寸断,听到姬松话,他呜咽道:“先皇似乎早有预兆,他沐浴后用晚膳。晚膳后他说他困,要去睡,没想到这睡,这睡……就驾崩。”
姬松脑海中浮出平远帝临终前样子,他静静躺在龙床上,从瓶中倒出粒药。捏着药端详阵后,他笑呵呵将药丢进口中闭上双眼。
闻人敬扭头擦擦眼角泪:“礼部依照先皇遗愿,切丧事从简。七日后,先皇遗体将同前太子和太后他们遗体同送入皇陵下葬。陛下,请随老臣移驾,楚辽不可日无主。”
依据楚辽旧制,皇帝驾崩后,棺椁要停在宫中直到七个月后才能入皇陵。然而平远帝不愿这麻烦,他特意交代不要停灵,不要让子嗣们守孝。都城百废待兴,皇室应该为百姓谋福祉,而不该将精力耗费在死者身上。普通百姓停灵七日能下葬,他有何不可?
姬松握紧圣旨,他微微颔首:“走。”当他双腿快要迈出正殿大门时,他却停下脚步:“严柯,告诉神医和白陶,照顾好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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