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条件反射地跳,然后看见傅之珩撑着地板缓缓站起来。步步艰难地走向。
他手被地上玻璃残渣划开深深浅浅口子,鲜血涌出来,顺着指尖缓缓掉落在地毯上,而他好像感觉不到痛样,眼睛始终直直地看着,每靠近步,眼眶就红分。
终于他走到面前,抬手想要摸脸,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假对不对……”他开口,声音颤抖着哽咽,“小鹭,你说是假,相信你……”
从来没有见过傅之珩这失魂落魄样子,好像丢掉自己最重要东西。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因为和别人发生关系,而有这剧烈反应。
即便时常很难与人共情,也听出傅之珩愤怒之外深深痛苦。那种痛苦让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拉着沈南屿同归于尽。
于是忍着痛下床,慢慢穿上拖鞋,走过去把门打开。
怒吼声愈发清晰,伴随着乒乒乓乓哐当声,隔着很远也让觉得心惊。
步步踩着厚厚地毯走过客厅,每动下,身上都是阵酸痛。还没到玄关,个人影忽然嗵地摔出来,带倒墙边盏落地灯,接着另个人扑上来抓起他衣领,手里高高扬起只玻璃花瓶。
是沈南屿和傅之珩。
多东西倒地轰隆声。这才注意到沈南屿不在身边,偌大床上,只有个人。
意识到什,想要起身下地,然而刚动,身体某处就传来阵隐秘疼痛,连同腰和腿都酸酸麻麻地痛,这让不可避免地想起某些睡着前画面,脸也开始阵阵发热。
很快,门外打斗和怒骂声将拉回现实。
“沈南屿!你他妈竟然敢!你竟然敢碰他!”
……
最后垂下眼帘,说:“不是。”
那瞬间仿佛全世界空气都凝固,只有傅之珩极度压抑痛苦喘息,像,bao雨前厚重云层,压得人几乎要出不上气来。
有淡淡血腥味弥漫在鼻尖,抬起头,看见他眼底潮湿。
傅之珩双眼通红,浑身颤抖,仿佛随时准备把撕碎面前人。眼看他手里花瓶要砸下来,快步往前两步,说:“傅之珩!”
两个人同时停下动作看过来,沈南屿满眼不甘和怨恨,颧骨上大片撞击留下青紫。而傅之珩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唇角擦破大块皮,看起来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看见他愣下,脸上,bao戾缓缓褪去,变得只剩下痛苦和难过。本不该同情,看见他这样,心里某处却不受控制地揪揪。
傅之珩张张口,想说什却没有发出声音,从他嘴型,看出他想叫名字。
对视许久,他手松,花瓶掉下来,哗啦碎地。
“你算什东西,你也配!?杀你!”
……
“杀你!”
……
酒店套房很大,隔音也很好,听不到沈南屿声音,只有傅之珩怒吼,像某种穷途末路动物濒死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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