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本想说,你知不知道,整个隋都,巴巴等着爬上孤床榻,宁愿没名没分也要入孤府邸,能从城内排到城外十八里,连数都数不清,更别提那些主动献儿献女与孤做妾隋都显贵。孤都如此屈尊降贵,主动纳你,你竟还要考虑!
可他觉得,这话说出来显得他这个太子多卑微似,便吞回去。
但这并不能平复太子殿下不悦心情。因在隋衡看来,他身份尊贵又身强体壮,江南江北诸国,除那个虚伪貌丑江容与,再也没有比他更尊贵太子。
但江容与无论容貌和身体都没法和他比。
等今冬黄河结冰,他举拿下江都,他就是全天下最尊贵太子。
多半只是图时新鲜罢。
像他这样锦绣窝里长大膏粱子弟,怎可能有“专”“深情”这种东西。
江蕴并非以恶意揣度隋衡,而是因为站在他自己角度想,他深觉,作为个太子,肩上背负着江山、黎民、社稷、百姓……太多东西,这些东西太沉太重,几乎耗尽他所有心力。他是没多少精力再去爱另个人。
何况,他是江国太子,此人直视为宿仇人,他们之间,还隔着道无法跨越无数仇恨白骨堆起天堑。
无论隋衡怎想,江蕴知道,今夜,他必须阻止此事。
到临窗榻上,月色下,眼眸灼亮似燃着火,寸寸盯着眼前清雅漂亮犹若稀世玉瓷小美人。
他仿佛头终于将猎物叼回自己领地野狼,终于可以肆无忌惮释放欲望,实现对猎物完全占有。
“太瘦。”
他神色凝重,表情认真,像在指定个周密严谨作战计划。“既然到隋都,孤得想法子好好给你养养才行。”
“当然,也不能太胖,那样就不好看。”
面对他如此优越条件,如此优秀情郎,小情人依旧推三阻四,不肯答应给他做妾,恐怕只有个愿意能解释:
他在外头确有其他情郎!
隋衡本就因这事醋
同时也是阻止隋衡作出个冲动决定,免得日后成为诸国笑柄。
“那容考虑几日,可成?”
江蕴最终采用种折中问法。
隋衡何等机敏,活像头长满触角,步步紧逼猛兽,他眼睛眯,不悦:“你似乎很不愿意嫁给孤。”
“嫁给孤,就如此令你为难?你知不知道——”
江蕴肩背靠着窗,瘦削道侧影,乌眸明透澄澈,发缕垂于肩后,静静望着他。由他絮絮叨叨,并用手掌仔细地比划尺寸。
等他说得差不多,方道:“纳妾礼之事,真不必。”
隋衡单手撑着下巴,挑眉:“这事儿你说不算,孤说算。”
江蕴不知他执拗个什劲儿。
他们本就萍水相逢,说好听点是没有感情基础,说难听点就是素不相识陌生人。他自幼冷静克己,并不相信隋衡个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隋国太子仅因为点美色或肉体上愉悦感就对他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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