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不如,大户人家奴才向来是狗眼看人低,瞧见他躺在大门口,脚将他踹开那还是好,嫌脏鞋放狗出来咬人也未可知。
孙小臭儿就地骨碌,急急忙忙翻身而起,匆匆闪到旁,却见大门分左右分开,打里边出来位管家,不打不骂反而对他深施礼,脸上赔着笑说:“恩公,们家老太爷有请。”孙小臭儿让来人说愣,四下里看看,大门前除他之外再无旁人,许不是认错人?你们家老太爷是谁?孙小臭儿是谁?咱这辈子见过吗?怎变成你们家恩公?管家不容分说,拽上孙小臭儿进大门。到里头看可不得,这座宅子也太大,屋宇连绵,观之不尽,正堂坐北朝南、宽敞明亮,迎门挂张《百鹤图》,下设条案,左摆瓷瓶,右摆铜镜,以前有钱人家讲究这布置,称为“东平西静”。条案两侧各有张花梨木太师椅,左手边坐位老太爷,白发银髯、丹眉细目,身穿长袍、外罩马褂,看见孙小臭儿到,忙起身相迎,把攥住孙小臭儿手腕子:“恩公你可来,快到屋中叙话。”孙小臭儿直发蒙,不知这是怎个路数,更不敢说话,半推半就进得厅堂,分宾主落座,有下人端上茶来。孙小臭儿又渴又饿,到这会儿也不嘀咕,心说“反正是你们认错人,先落得肚中受用,大不再让你们打出门去”,打开茶盅盖碗儿瞧,茶色透绿、香气扑鼻,唯独节,茶是凉,孙小臭儿以为此地人好喝凉茶,什也没多想,端起盖碗茶口喝个底朝天,为解饱连茶叶都嚼。那位老太爷也不说话,如同个相面,上上下下打量孙小臭儿,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头直发毛,手脚不知往哪儿搁,心说这位是相女婿呢?既无潘安之容,更无宋玉之貌,自己都不愿意看自己,头上也没长犄角,干什呢这是?老太爷不知道他心里想什,看罢多时点点头,命手下人带孙小臭儿沐浴更衣,同时吩咐下去备好酒宴。有仆人伺候孙小臭儿洗个澡,大木盆里放好水,居然也是凉。孙小臭儿以为此时尚早,还没来得及烧水,凉水就凉水吧,总比淋雨舒服,咬住后槽牙蹦进去通洗。仆人又给他捧来套衣服鞋袜,从上到下里外三新,上好料子,飞针走线绣着团花朵朵,要多讲究有多讲究,穿身上不宽不窄不长不短正合适。常言道“人配衣裳马配鞍,西湖景配洋片”,孙小臭儿从小到大没穿过正经衣服,而今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穿戴齐整对镜子照,您猜怎着?还是那寒碜!他身形瘦小,比个鸡崽儿大不多少,脑袋赛小碗儿、胳膊赛秤杆儿、手指头赛烟卷儿、身子赛搓板儿,长得尖嘴猴腮、獐头鼠目,长年累月钻坟包子,脸上蓝块绿块全无人色,穿什也像偷来。
等他这边拾掇利落,那边酒宴也已摆好,刚才喝茶是待客厅,大户人家吃饭单有饭厅,来到这屋看,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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