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捞面,按照李老道交代各归各位,坐在警察所中干等。转眼到子时,只听雨声阵紧似阵,倾盆大雨下到地上冒出阵阵白烟,天上泛起白光。民间有谚“亮亮下丈”,天津卫可有年头没下过这大雨。
不过等到四更天,仍不见异状。张炽、李灿、杜大彪仨人懈怠,有句没句地闲聊,但是吃饱犯困,不知不觉打上瞌睡。老油条憋泡尿,坐在屋中暗暗叫苦,李老道可说“无论如何不能开门”,不开门如何出去放水?如若尿在屋里,万让哥儿几个撞见,还要不要这张老脸?可是人有三急,到后半夜,老油条实在忍不住,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再不出去非把尿泡憋炸不可,又看其余三人都睡着,他心存侥幸,觉得开下门没什,谁也不会发觉,就悄悄穿上雨披子,蹑手蹑脚来到门前,怎知刚伸手开门,蓦地刮起阵阴风,打着旋往屋里钻。
老油条向胆小迷信,见阴风来者不善,立时吓跳,这口气提不住,裤裆下子湿透,再关门可来不及,道黑气霎时进屋,贴着地皮走。张炽、李灿身上冷,睁眼瞧见老油条将屋门打开,两个人都吓跳,只见阵黑风在屋中打转,刮得七盏油灯忽明忽灭,忙将杜大彪拎起来。杜大彪正做梦啃烧鸡,突然被人拽起来,迷迷瞪瞪地手持宝剑愣在当场。张炽伸手推他把,杜大彪才反应过来,抡宝剑通乱劈胡砍,黑风化为乌有,个让宝剑斩为两半小纸人掉落于地,身上写个“风”字。咱们说得慢,事发却快,屋中七盏油灯,已被黑风刮灭六盏,还有盏没让风刮灭,却让杜大彪剑砍翻,碗中黑狗油泼地,灯也灭。
屋外大雨瓢泼,电闪雷鸣,四个人身上全是冷汗,谁也做声不得,这可要刘横顺命!正是“人让人死天不肯,天让人死有何难”?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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