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多行不义难长久,
恶贯满盈天不留;
眼见今朝阎罗唤,
生死簿上笔勾。
上文书说到缉拿队包围铁刹庵,杜大彪扔水缸砸死五斗圣姑,尸首又被李老道收去白骨塔。刘横顺虽然觉得有些不合常理,可也没往多想,他也顾不过来。因为结案之后,隔三岔五就有丢孩子来报官,天津卫以往并不是没有拐小孩,却都没这邪乎。旧时将拍花贼称为“老架儿”,多为外来流窜作案,打扮成乞丐四处讨饭,趁人不备拍花子。干这行以女子居多,手段各不相同。让人贩子拐走孩子,或北上辽东,或西去大漠,沦为娼奴,十之八九再也找不回来,官厅加派巡逻站岗警察,缉拿队也忙于追查拍花子拐子,外来要饭是没少抓,案子可没破,谣言传得很厉害,老百姓都不敢领孩子出门。
连多少天,案子迟迟没有进展,丢孩子仍是接连不断,天津城里人心惶惶,官厅也麻爪儿,贴出悬赏布告,又在通往外省各个路口加紧盘查。过没几天,有人跑来报案,说东门里出个卖人肉包子,包子馅儿里吃出小孩手指头!
从古至今,剁人肉蒸包子不少。开黑店用人肉做包子,主要是为毁尸灭迹,把人剁成馅儿、吃进肚子,那还怎找去?反正听说人多,没几个真正见过,吃过就更少。当时被告发卖人肉包子二混子,半夜挑灯之后在东门里卖包子,那带宝局子多,给耍钱人当宵夜。民国初年,已明令禁止设赌押宝,耍钱却大有人在,明不行来暗,下边警察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雷声大雨点小,装装样子走走过场,到日子还能从中拿份抽头。东门里带小胡同中,有不下十来家宝局子,大半个天津城赌棍都在这儿,耍上钱不分昼夜,往往通宵达旦。卖包子二混子,没有门面字号,也不摆摊儿,他白天不卖,掌灯出来卖夜宵,在家蒸得包子放在大笸箩里,上边盖上棉被保温,挑上挑子穿梭于东门里各条胡同,边走边吆喝“肉——包”,“肉”字拉得特别长、“包”字又特别短,耳朵上火根本听不见这个字,意思是他这包子皮薄馅大肉也多。二混子在锅伙当过混混儿,由于没有抽死签胆子,在锅伙混不下去,吃不成混混儿这碗饭,又干不别营生,身无技之长,还舍不得卖力气,走投无路才出来卖包子,手上没本钱,赁不门面,只得走街串巷叫卖包子。虽说只算半个混混儿,但是横惯,身上也描龙刺凤,惹不起有钱有势,欺负小老百姓绰绰有余。二混子为卖他这独份儿夜宵,旦瞧见别人来东门里卖包子、馄饨、秫米粥,他上去就把摊子踢,啐个满脸花再给骂走,做小买卖能有多大道行,谁也不敢惹他,来二去没人再来。
那天半夜,有几个耍钱饿,把二混子叫进屋,买他屉包子,价钱不贵,俩大子儿个,咬口热热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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