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代升抛出这个问题前,他还真没想过。
萧瑾拉开椅子坐下,小声道:“哥,你想过要考哪个大学吗?”
“小瑾,”萧珏抬头扶下眼镜,镜片沉淀下强者姿态不是横冲直撞或者张扬外露,那些从容自若都收纳在眼中,好像眼就能看透他,“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萧瑾瞥见他桌上字迹密密麻麻卷子,蓦然想到当初自己求补课还睡觉事儿,整个烂泥扶不上墙,哪儿还有脸问他哥自己以后要怎办?萧瑾实在问不出口,遂摇摇头。
他现在不说,萧珏自然有办法让他开口。
打火机被抢,代升捏着根没点着烟,仰天长叹,对着萧瑾絮絮叨叨吐苦水。
“最近真是干啥都提不起兴趣,这才高二,他们就急着把送出国,这像话吗?”
萧瑾把玩着手中银色打火机,若有所思。
代升叹气,苦笑道:“你也知道家老头不是什善茬儿,要再这混着,别说甭想拿到他分钱,估计还会被他打断腿。”
他们出生在不愁吃喝家庭,却注定要失去些自由,最起码成年前,那根绑在身上绳索不会断。
学校午休时间,萧瑾和代升两人堂而皇之从班上逃离,躲在综合楼消磨时间。俩人有搭没搭地聊天,总好过被困在教室里强。
他二人长相出挑,支着长腿往台阶上坐,总能吸引些高低年纪值日生故意经过。
萧瑾不耐烦要赶人之时,代升居然破天荒先开口:“看什呢?边儿扫去。”
萧瑾惊奇:“你不是挺喜欢别人看你?”
代升挑挑眉,吊儿郎当地从裤兜里摸出半包烟,扬扬手,“抽吗?”
吃过晚饭,萧瑾跟没骨星人似赖在沙发上,见他哥坐在沙发上翻书,洁白扉页触碰那骨节修长手指,萧瑾蹭到他哥边上,低头看——《xx大学图史》。
真是怕什来什,萧瑾终于憋不住话,直起腰,清清嗓子小声道:“哥,以后你上大学怎办?”
萧珏地微不可查勾勾唇,扭头柔声问他:“小瑾,你想出国
“只是要去伦敦,还挺舍不得你们,尤其是你,好兄弟……”
不给代少爷多愁善感机会,萧瑾拎开他搁在自己肩膀上借力手臂,无情道:“离远点,你喜欢男。”
“……滚。”
然后萧瑾就滚。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教室,发现他哥正专心致志写作业,当真是代升口中“书呆子”,但是代升也说,像他哥这种必定是轻轻松松就能挑个好大学,萧瑾,那你呢?
“不抽,会儿回教室哥闻得出来。”
代升鄙夷道:“都说你怕萧伯父,看你最怕是你哥吧。”
都是刚碰烟不久少年,哪儿来什烟瘾,萧瑾夺他打火机,“怎?大中午抽烟,渣男也失恋?”
星期换个对象,说他是渣男,点儿没冤枉他。
“分,全分。”代升撇撇嘴,心情不佳:“没劲儿,可能喜欢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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