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头发更短,皮肤比以前还要白,额头又多几个疤,原先脸侧有那颗淡色小痣,现在已经看不见。
她半蹲在床边,拉住他手,掌心是温热,也很干燥,手背上伤口有点深,还没完全愈合。
“李清潭。”云泥把他手贴在脸侧,就像那个梦里,他拉着自己手贴到他脸上。
她眼眶有些酸,“要回去。”
云泥这趟来得着急,学校还有个项目在跟进,那是整个团队这年来所有努力。
她目光重新落到里面,看着躺在那里李清潭,声音还带着哭腔,“能进去看看他吗?”
“还不行,他现在情况不稳定,要再观察两天。”李明月顺着看过去,沉默半晌,才缓缓道:“这些年他直都很想你。”
云泥眼睛还红着,听李明月提起这五年她不曾解过李清潭,颓废、沉默、脆弱,还有造成如今这把模样缘由。
她想象着他那句“是生是死,都要回到她身边”绝望,看着他躺在那里浑身插满仪器模样,眼泪再次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滴落在手背上。
……
满斑驳伤痕。
他就那躺着,和记忆里鲜活而生动人截然不同,可他却还是他,是那个让她喜欢上又念念不忘这多年李清潭。
是她纹在皮肤上,却同时也刻进心口和骨子里,那个永远不会褪色和消失李清潭。
眼泪是在瞬间涌出来,她慢慢弯腰蹲下来,压抑着哭声。
这路上担惊受怕和这五年里所有想念和难过,全都在这刻成为像是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将她咬牙紧绷情绪压垮。
她是主要负责人,没有办法撒手不管。
“你答应,定要等回来。”云泥看李清潭会儿,他唇有些干燥,她伸出手摸下,又俯身凑过去亲亲。
闭着眼瞬间,她眼泪落在他睫毛上。
云泥留在墨尔本那几天,李清潭情况直不太稳定,被送进去急救室两次。
直到她要走前天,才从ICU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那天晚上,云泥直在病房陪着李清潭。
这场意外给他带去太大伤害和太多变化,他直沉睡着,李明月说他瘦很多。
云泥没有他这几年印象,看见每个变化都只能和五年前那个李清潭做比较。
李明月从院长办公室下来时,看到就是那样幕。
女生低着头蹲在安静空旷走廊,只手枕在膝盖上,只手抓着ICU病房窗户边沿,像是抓着救命稻草那般用力。
阳光从另头落进来,勾勒着她单薄而坚韧背影。
李明月眼眶立马红起来,别开眼呼出口气,才慢慢走过去。
云泥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时,李明月弯腰将她扶起来,两个人并肩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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