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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最初,云泥沉浸在酒精催眠里,眼泪流干,人也睡着,却在迷迷糊糊之间被人叫醒。
“学姐,快醒醒,别睡。”
大学这四年里她很少有那深睡时刻,被人扰清梦有些不快,睁开眼看见站在眼前人时,睡意下子没,“李清潭?”
他皱着眉,语气责怪:“你怎趁不在喝那多酒?梁岑呢?让她看着你,她怎把你个人丢在这儿。”
她甚至有过,这生都不能再与他相见念头。
她在寺里替他求年又年平安,祈盼他在相隔万里陌生城市事事顺遂。
也许她诚心足够得到上天庇佑,八年冬天,云泥在去鸡鸣寺回来路上,接到通电话。
看见来电显示是墨尔本时,她有过秒停顿,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抱有万分之可能接通。
窗外蓝天白云之下,高铁急速穿行在城市高楼和乡村田野之间。
云泥有年最忙时候,成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遍又遍测试代码运行,手机揣在兜里两三天才想起来充次电。
有次通宵赶进度,她又忘记给手机充电,关机放宿,等第二天充上电开机,才看见有通从国外打来未接来电。
她手机没有开通国际漫游业务,电话回拨不出去,等到去营业厅开通再查到具体归属地回过去时,对方电话已经关机。
后来学校出过次学生接到国外打来电话,结果银行卡钱全被划走案子。
梁岑说她运气好没接到,不然很可能也是诈骗电话。
她还陷在梦于现实之间,眼尾沾着酒意红,“……你不是在国外吗,你怎认识梁岑?”
“什国外?梁岑不是你室友吗?
听筒里声音对云泥来说依旧陌生,但那句熟悉开场白却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似地,将那几个字个个地砸进她耳朵里。
——“是李清潭姐姐。”
那声音平静而沉缓,如五年前那个被,bao雨席卷盛夏给她带去绝望,却又在这样凛冽冬日里给她送来希望。
那之后很长段时间里,云泥都是混乱,等回过神时候,人已经从庐城碾转抵达上海,在机场等着飞往墨尔本航班。
在飞机上那十个小时里,她想起大四毕业那个喝醉夜晚做过个梦。
但那通电话在云泥心里始终就像根小刺样戳在那儿,尽管知道是李清潭希望很渺茫,可她从那天起,手机再没关过机,连睡觉和上课都开着震动。
年两年,连好几年过去,她接过无数通电话,其中不乏骚扰电话和诈骗电话,可却仍然无所获。
研那年,云泥换手机,陌生来电可以显示具体归属地。
她在某天深夜接到过个和那通电话同样归属地来电,听筒里陌生声音在瞬间将她所有坚持和希望击溃。
那是失去李清潭消息第五个夏天,云泥不再对陌生来电抱有幻想,不再提心吊胆怕错过任何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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