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脑袋,脸色苍白憔悴。
曾经力气大得能单手举着他当哑铃
以及,他倒要看看姚琛泽是不是真舍得放他走。
走出电梯,拐过长廊,眼见着大少爷个人靠在窗边,手握在冰凉金属扶手上,还在眼巴巴朝外望。
贯桀骜不驯人垮着肩膀,后脑勺头发乱糟糟翘着,病服裤腿稍微短截,光看背影就觉得可怜极。
瘦。
左寒脚下顿,心里骤然泛起密密麻麻心疼。
实在可恶,可恶至极!
他必须恶狠狠咬姚琛泽口,问问他凭什事事都要瞒他,凭什要做这些莫名其妙事,搞这些无用深情,凭什说放手就放手。
为什不能将他当作个独立可以勉强依靠下爱人?
他就不想去照顾下病人吗?他就不能帮上点忙吗?
又为什不能直接来抱抱他?
隔着初秋萧索树枝和繁复围栏,他默默数数楼层。
是七楼。
他曾经无数次独自靠在窗口往下看,带着孤独,也带着期待。
他知道视线会被树枝遮挡,只能看到个模糊小点。
明明看不清面容,不确定是谁,更谈不上视线相交,左寒却笃定那就是姚琛泽。
段距离,站在高层俯视或坐着车进来时觉得很近,用脚丈量才发觉路程并不短。
影子投在脚下,意味着头顶是晴空万里。
行色匆匆过路人为着各自事奔波,没有人会伸手阻拦他,也没有人将目光直锁在他身上。
他终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心力倏然松,左寒朝着大门外越跑越快。
其实在生气之外,也有释然,好像堵在心里多年口气终于顺。
他觉得时刻被监视被看管很烦,总想着反抗,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姚琛泽愿意放手,真叫他意外。
他这样不舍,不是不要他,是想叫他开心罢。
大约是终于站累,大少爷慢吞吞转过身,个人扶着墙点点走过来。
可惜精力实在有限,走到半道,左寒没力气,屁股坐在路牙子上。
“你不能跑那快。”孟晏终于追过来。
他以为左寒是打算越狱,怕捣乱,刚刚只是远远看着。
“没有跑。”左寒有种心思被戳破羞愤,立即站起身,掸掸睡裤上灰。
怎连孟晏这种小屁孩都要来管他?
因为没有人会和大少爷样,带着侵略性目光直牢牢锁在他身上。
左寒远远回望过去。
他忽然明白姚琛泽意思。
——窗户打开,他给他飞出去自由。
阵风吹过,心头忽然阵火起,左寒直冲冲往回走。
无声风裹挟着斑驳光影,混着点草腥味尘土已然有些陌生。
终于,枯叶被踩出连贯脆音,心脏跳得喧嚣无序,左寒喘着粗气停下来。
确实讨厌运动,他也没跑多远。
心有所感似,左寒下意识回过头。
高层玻璃窗后不知什时候站个人,动不动,不知已经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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