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深想,日后哪天蒋兆川知道他真正想法,会不会,会不会再给他巴掌?
澄然这次没踢开蒋兆川盖上来被子,只能紧紧抱在他身上。
六月开始,那空着半面池塘上密密麻麻支起蓬又蓬荷叶。七月绿荷长势最盛,接天连叶,碧绿找不出丝杂色。隔这多年,澄然看这景色就乐疯,完全把他爸说“不准个人玩水”警告给抛到脑后,撒丫子就要往水里跑。
蒋兆川气大吼通,又吓心惊胆战,打又打不得,只能叫人撑条船,拎着澄然去摘莲蓬。
那人高马大工人撑支竹篙,刚划船进到荷叶丛中,扑面而来清新气息就熏澄然心内跃,荷叶味道浸人心肺,越往里,全部都是绿色世界。那股味道绕在鼻尖,贴入皮肤,仿佛连心肺都被涤荡透。澄然举拳对天“哟嘿”两声,蒋兆川站在船头,随手折支荷花给他,“宝宝,接着。”
经冰凉。蒋兆川不停给他盖被子,澄然就次次踢开,“爸,们要在这住多久?”
“不耐烦。”
还真是有点,澄然当然不可能说出来,“要住两年吗?”
“那你怎上学。”蒋兆川侧身把他按到怀里,眼睛透过窗户去看外面黑沉色,“现在是最关键时候,等夏天高温过去,爸还要去找第二条路。”
澄然又来精神,“做生意吗,要赚大钱?”
澄然措手不及,被那荷花打个正着,接着个莲蓬又丢下来,在船舱里堆地。然后船忽然荡下,是蒋兆川摘片荷叶,做成帽子倒扣在澄然头上。
父子俩起迎面笑着,澄然问他,“爸,你怎想到要种荷叶,这能拿去卖吗?”
“当然行。”蒋兆川剥个莲子塞到他嘴里,“爸预算就是八千个珠蚌,但是水塘必须要租三个,肯定有半是填不满。正好,荷叶是低值副产品,种植便宜,过两天就可以采收。爸已经联系中药商和茶商,能卖个好价格。”他颇有欣慰,“正好爸能送你去幼儿园。”
澄然艰难把嘴里莲子吞下去,难怪
“你懂?”蒋兆川本来心烦意乱,还是被澄然逗笑,“爸爸不可能在这等两年,而且爸也没打算常做。”
澄然打个哈欠,听着外面水声,还有蒋兆川在他耳边絮絮低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爸,真像老人与海。”澄然闭眼描绘着,“们起住在窝棚里,只有张床,张桌子,靠着水生活,外面都是风浪声,也是只有两个人……”澄然说半,又惯性装傻,“陈爷爷给讲过什故事,爸你听过没有。陈爷爷说是个姓海外国人写。”
蒋兆川闷笑声,笑过之后又沉默下来,半晌才说:“宝宝,是爸爸亏待你。”
澄然可没觉得,而他甚至是有点感慨。他明确知道也只有在小时候才能跟蒋兆川多亲近些,旦等蒋兆川忙起来,等他长大,就再也没有这样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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