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百感交集只源自于某个简单表情,季思年在谢航头发上轻轻落下个吻。
他走得很轻,谢航听到他关上门。
这场病来势汹汹,他都不知道自己从什时候开始烧起来,昨天晚上谢舟放晚自习回家时候把他从沙发上摇醒,摸脑门已经很热。
但谢舟当时松口气,说:“还以为你吞安眠药。”
这句话才让他反应过来他有很久没生过病。
是他不经意间、几乎是下意识依赖,是完全放松下来慵懒,是再也不在心里设防信任。
虽然这就可能意味着从前和他在起谢航从来没有真正坦露过自己,但现在也不迟。
季思年喜欢看到这样谢航,他忽然感觉自己谈个很伟大恋爱,拯救困境男青年。
他在感情中没有平时在生活里那越挫越勇迎难而上,碰到坎坷当然也会想缩回壳子里,他感觉世界上大部分人大概都是这样,内耗过大感情总是让人退缩。
和谢航走到今天这步,中间并没有很撕心裂肺刻骨铭心剧情,只有劳神费力拉扯和不断妥协与调整。
季思年把盒子盖好放回原地,转头去看埋在被子里谢航。
他走近些,看到谢航闭着眼翻个身,朝他伸出只手。
“怎?”季思年握住那只手,重新塞回被子里。
谢航随意抓抓凌乱头发:“你拿走吧,本来也打算今天给你。”
季思年在他手上捏把,犹豫着还是问道:“这是个手链吧。”
也许是因为身体总是处于不健康状态,所以这种真能把人病倒发烧对他来说有点稀奇。
虽然发起烧,但他这礼拜精神状况确在转好。
最明显特征就是每天都能睡得很好。
季思年非常完美地代替各类安眠药物,且不会产生抗药性,在他们在起那段时间里,他直都睡得不错。
只是从十月下旬开始,他发现他们两个中间出现再无法忽视问
季思年不知道如果换个人他还能不能撑到现在,能不能真等到他“走出来”,但他确定他们两个能够从画地为牢里跳出,是因为谢航在源源不断向他输出那份安全感。
所以他没有缩回壳子里,没有退缩。
切都是双向,彼此支撑是双向,述说爱意也是双向。
少任何步都不可以。
季思年给他拉好被子:“那拿走。”
“是什都可以。”谢航睁开眼睛看着他笑。
眼睛里有些血丝,他本身就肤色白,气色落下去后眼眶淡红和眼底片青都变得很明显。
他总是以副与所有团体格格不入模样出现,像个被程序设定好机器人,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出喜悲,贴在他身上标签总是游离和永远“与无关”。
但今天谢航看上去很有人情味,甚至比季思年平时要见到谢航还要人情味。
这种改变不仅仅是指病倒后不由自主流露出来脆弱感,也不是指他学会故意撒娇卖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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