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去暗巷里抓你,你说好不好笑?”
残缺兽耳又开始疼,神经连着心脏,将他唯点幸福卷进惨痛教训里绞成残渣。
孟厌白着张脸,用力抠着手腕内纹身。
钝钝痛浮在皮肤表面,指甲前端被修剪得圆润整齐。
还是不样,纪戎会捉住他手戴着眼镜给他剪指甲。
孟厌僵立着,像被谁夺魂。
“那们从今天开始就是好朋友?”恶魔般低语涌到他发痛脑子里,在经年累月噩梦加工之下愈发可怖。
曾经也有人调笑着摸摸他头,在暗巷里,朝睡在纸箱上他伸出手,将他带回家,管他吃穿冷暖。
“那们从今天开始就是好朋友?”
“是啊!”他听到自己满心欢喜回答。
厌乍然方寸大乱,他下意识摇头否认,“不是。”
脸上血色渐渐褪去,脑子忽然清醒过来。他自以为掩饰地很好,原来谁都看出来。
那纪戎也看出来吗?会反感、厌恶、恶心吗,会像得到件新奇怪异玩具样肆意炫耀吗?会笑着拿起他廉价喜欢刺进他心脏叫他认清自己吗?
会把他赶出去吗?
就像他曾经遭遇样。
纪先生是个顶好顶好人,是他与顶好顶好纪先生不般配。
幸好还没有承认,幸好还来得及。
原本打算好,为暂时借住段时间而尽力表现得正常、礼貌,从什时候起这样伪装变成习惯,他怎装乖装得自己都要信。
固执地记着越欠越多账,每天都在为离开时点点形式
“要怎证明呢?”
问完这句话后,那人咧着嘴沉思片刻,举起手里铁质订书机猛得按在他耳朵上,叫他痛得满地打滚。
“呀,小狼崽子,嚎什,哭起来丑死,不是你说,们已经是好朋友?”
“不是你说,景哥对你最好、最喜欢景哥?那你还跑什?”那人不满地叼着烟死死钳住他胳膊,给他纹上洗不掉标记。
“啪”声,清脆耳光叫他无谓挣扎停下来,呛人烟味喷进他嗓子眼里,恶劣笑中滲着哑,“带着哥哥标记你能跑去哪儿?全名,薛景,把你拐走薛海明就是爹。”
他太缺爱,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正常、健康情感,所以点点好就能叫他沦陷,无论对方给予他是爱情、友情、怜悯、同情,抑或是带着虚情假意戏弄。
这多年,他好像还是没变,直是只丑陋不堪流浪小狗,只要有人弯腰摸摸他头,愿意要他,他就会颠颠地跟着那人回家。
“你们已经是好朋友?”是烤好肉萧远岱端着盘子走来,打趣起同进同出孟厌和杨羽。
“不是!”好朋友三个字叫孟厌浑身发抖,他失声否认,猛得站起身,吓众人跳。
“诶不是就不是,别激动。”萧远岱打着马虎眼把不明所以杨羽拎走,又回头扫眼孟厌重新被遮盖住小臂,面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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