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血就沿着他手肘往下滴。
燕知当然听过。
神经系统损伤导致后天性局部痛感缺失,不可逆。
燕知没说话,跟着他上车。
牧长觉上车之后披上件外套,把湿漉漉衬衫掩住。
“好,你想。”牧长觉尊重他决定,点点头,“今天先送你回公寓,燕老师想好通知声。”
他转身朝车走时候,带伤侧被路灯照出来片深色。
燕知跟他步,手摸就全红,“牧长觉……”
“嗯,你想好?”牧长觉平静地转头看他。
燕知手指都在抖,“你流这多血,没感觉吗?”
更久地记得你?”燕知不停地深深吸气,“把跟你在起每秒都当成最后秒,每次独处都提醒要和你保持距离。但听见你说话,摸到你手就全忘,根本控制不。燕征天十九就死你明白吗?最近每次跟你在起,都努力想假装成那个十九岁自己。他没受过伤他被你教得很好有尊严有勇气无所畏惧……可呢?”
他缓下,声音仍然很沙哑,“今天林医生跟说个方案,你应该也知道。原本想,等治好,就……”
“更好奇是,你原本假设里,如果治不好,你准备怎办?”牧长觉轻声问道:“你治不好,就还能看见幻象。你有人陪,就打算不管,是吗?”
燕知让他彻底问哑。
“能感觉到,幻象比好。”牧长觉垂下眼睛,“你说,跟起得假装成燕征天。跟幻象在起,你可以当燕知,又轻松又快乐。斗胆猜测下,‘他’比善解人意吧?‘他’应该是集合身上你最喜欢特点吧?”
引擎启动声音很轻,燕知呼吸稍沉就盖过去。
很突然。
他咳嗽声,捂着嘴躬下腰,极力地呼吸。
他眼睛大张着,抓着安全带指
牧长觉拨着自己衬衫袖子看眼,只有瞬间诧异,“没关系,可能刚才不小心用力崩开,自己去门诊处理下就行。”
“这怎可能没关系?”燕知用力把眼泪擦干净,挽他袖子,“看看。”
“你别看。”牧长觉很温柔地把他手按住,“除心会疼,别地方都不知道疼。”
燕知很茫然地抬头看他,“你什意思?”
“局部神经性痛感缺失,燕教授应该听过。”牧长觉笑着回答他,“不会疼,你不用心疼。”
他短促地笑下,“那明白,换成是你,也选‘他’。”
“你怎能这想?”燕知眼睛是干燥,语气也缺乏起伏,“你怎能这说。”
“那应该怎想呢,天天?”牧长觉平静地问完,看看他,“能理解你所有想法,除离开。”
他低下头,“你明明说,你永远想要。”
燕知深深吸口气,声音极低,“你给点时间吧。现在太乱,什都想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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